下午三点三十分,滕鹏飞和侯大利来到看守所。侯大利在看守所大厅办手续,滕鹏飞则到所长室抽烟,喝茶。讯问时,滕鹏飞基本一言不发,确实只带了耳朵。
李友青双手双腿被固定在椅子上,身上穿着印有“江州看守所”字样的青色外套,头发剪短成寸头,脸色晦暗,眼神无光,如案板上待宰的鱼。他今年刚满二十岁,正是人生最美的年华,捅人后失去了自由,精神迅速垮掉,犹如饱经沧桑的中年人。
侯大利声音平和,不急不缓,按照第一次讯问的步骤,从是否收到《犯罪嫌疑人权利义务告知书》、是否清楚知道自己的各种权利与义务、是否有故意杀人行为,再到有权委托律师作为辩护人或申请法律援助、基本情况、是否是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到家庭成员、犯罪前科,详详细细地问了个清楚明白。
侯大利还没有进行实质性询问,却有一股成熟预审员才有的沉稳劲,这让滕鹏飞暗自称赞。滕鹏飞不知侯大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静听下文。签字笔在他右手指尖快速转动,灵活异常。
……
“你因犯什么事情在什么地方被抓获?”
“我因涉嫌杀人,在长贵县罗马皇宫小区3幢18楼1号被抓。”
……
“你把杀人的详细经过讲清楚。以前讲过的要讲;以前没有讲过,现在想起的,也要讲。讲得越清楚越详细,对你越有利。”
“我女朋友肖霄家里经济比较困难,公司破产以后,她爸爸负债累累,每天喝酒,基本上算是废了。肖霄妈妈以前是家庭妇女,如今找了一份工作,收入不高,一家人过得挺苦。肖霄到了江州技术学院后,我就开始追求她,在两个月前开始谈恋爱,关系挺好。肖霄为了赚钱,在隆兴夜总会当了服务员,那里工资比较高,有时还有小费。我不想让她去夜总会上班,里面乱七八糟的。有一天晚上,肖霄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她找到我,哭肿了眼,说是被吴煜欺负了。吴煜爸爸是大老板、黑社会老大,手下很多人,我虽然想报仇,但是没有办法。肖霄后来跟我说,她吃了一种叫‘任我行’的迷药,被吴煜拍了裸照。吴煜每次都骗她,说是最后陪一次就把裸照还她,结果每次去又被拍,越拍越多。肖霄曾经想过死,只是想到家里还有爸爸妈妈,所以没有自杀。前几天,肖霄再次让吴煜归还裸照。吴煜给肖霄打电话,说晚上到学校门口接她,到桃树林里再打一次野战,就还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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