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沃瓦罗夫政委好不容易挤进卫生营昏暗的土窑,见到令人心情沉重的场面——伤员都横七竖八在地上躺着。他未能在卫生营遇上克雷莫夫,前天晚上他已被撤至左岸。
“他怎么刚去就受伤了?”皮沃瓦罗夫思忖着,“也许是他不走运,可也许是他走运。”
皮沃瓦罗夫同时想,是否值得把生病的团长转送到卫生营去。他回到司令部的掩蔽部,路上差点没被德军的地雷炸死。皮沃瓦罗夫告诉自动枪手格卢什科夫,卫生营不具备治疗病人的任何条件,四周乱扔着一大堆带血的纱布、绷带和药棉,走到跟前都觉着毛骨悚然。格卢什科夫听政委讲完后说:
“当然,政委同志,在自己的掩蔽部里总好些。”
“是啊。”政委点头说,“那里不分谁是团长,谁是战士,全在地上躺着。”
按军衔理应躺在地上的格卢什科夫说:
“当然,这怎么行!”
“他刚才说过些什么?”皮沃瓦罗夫问。
“没有。”格卢什科夫挥一下手,“说什么啊,政委同志,给他捎去封妻子来的信,信搁着,他不看。”
“你说什么?”皮沃瓦罗夫说,“瞧,病成这个样子。事情不妙呀,不看信!”
他拿起信,在手上举着,拿到别列兹金跟前,严肃地开导说:
“伊万·列昂季耶维奇,夫人给您来的信。”等了一会儿,他又用完全另一种语调说:“万尼亚,您要明白,是妻子来的信,您难道不明白,啊,万尼亚?”
但是,别列兹金不明白。
他面色绯红,苍白无神的眼睛茫然地盯着皮沃瓦罗夫。
战争在这一天以顽强的劲头叩着掩蔽部的门,里面躺着重病缠身的团长。昨晚起几乎所有的电话通信都遭破坏,可不知为什么别列兹金土窑里的那部电话机却畅通无阻。师里和集团军司令部作战部打来的电话,友邻古里耶夫师的团长打来的电话,别列兹金团的营长波丘法罗夫和德尔金打来的电话,它们都通过这部电话机。掩蔽部里始终挤满了人,门咯吱响着,格卢什科夫挂在门边的军用雨布被掀得吧唧响。焦急和等待一早起就袭扰着众人。这天那不同往常的懒散的炮声,不经常的、漫不经心的、不准确的空袭使许多人都极其苦恼地相信:德国人将进行一次新的突击。这种估计同样折磨着崔可夫和团政委皮沃瓦罗夫,折磨着待在“6-1”号楼里的人们和在斯大林格勒拖拉机厂烟囱旁一早起就喝伏特加的正过生日的步兵排排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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