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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通炮响,不见一兵一卒,敌人的步兵没有什么象样的动作。阵地上仅听到零星的炮声,接着稀稀啦啦的响了一阵冷枪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血战之后的沉寂,我这辈子见过最惨的景象,猫耳洞里的人沉默不语,擦枪的擦枪,压弹的压弹,浑身上下象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谁也顾不得擦拭,都在默默的做着战斗准备,敌人很可能马上进攻。阵地上更是一片狼迹,壕内的两具敌人尸体还倒卧在地,血色的眼睛鼓出眼况愤怒的瞪着象要刺破夜空。妈的,还玩死不瞑目,怀着多大冤屈似的,还他妈要向天诉说。阵地正面更是惨不忍睹,向敌斜面的每一寸土地都被血水染成褐色,一股股血味的腥臭冲进鼻腔直贯嗓子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能把人熏死比臭鸡蛋还臭的硝烟硫磺,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呛得人不住的反胃。
军工同志爬到阵地上将烈士的尸体后送,把重伤的弟兄抬下去急救。
“把我放下,把我放下......”能喊出话的重伤员都是这动静,谁都不想在这种时刻离开阵地,脱离战场,离开自己的战友兄弟。
陆排长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猫耳洞里,悠闲的叼着高档香烟慢慢的吸,不时还吐出一两个烟圈。《红楼梦》翻开成阅读状放在几个子弹箱摞成的“排长办公桌”一侧,地幅比团长决心图还大的作战地图折叠后还铺满了整张“办公桌”,压满子弹的冲锋枪压在地图的另一边。
真是奇怪的人,打仗时全排弟兄围其左右,马首是瞻。那时的陆排长就是全排的主心骨,全排之司命,受人爱戴,令人尊敬,值得人信赖,让人不惜以命相托。枪声一停,立马“曲消人散”门庭冷落,空留排长大人在洞内寂寞徘徊,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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