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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听雪脱了鞋泡在水潭里。

卫少陵走过来看到这一幕时，下意识蹙起了剑眉。

这个季节的溪水，一定冷彻骨。

他大步走上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现在有了身孕，不准再碰冷水了。”

听雪从怔愣中反应过来，偏头望向他，从她这个角度，其实只能看到他尖瘦的下巴以及高挺的鼻梁。

“昔日里的仇敌，如今却成了最亲密的人，还孕育了孩子，卫少陵，你不觉得恶心么？”

卫少陵的脚步一顿，垂眸看着她，蹙眉道：“事已至此，你只能认命，咱们都只能认命。”

听雪讥讽一笑，“是啊，都只能认命，我想回猎鹰总部，玄珩的时日不多了，我想陪着他，陪他走过人生中最后一段路。”

卫少陵静静凝视着她，咬牙问：“如果他死了呢？你会不会给他陪葬？”

听雪突然笑了，不答反问：“你很怕我死？”

“对，我怕你死。”卫少陵直言道。

听雪缓缓伸手抚过自己的腹，淡漠道：“不会死的，我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卫少陵顺着她的胳膊望去，目光落在了她平坦的腹上，眸色一下子柔和了起来。

“那就好好活着，都好好地活着，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而这个家，我能给你们。”

“……”

……

相隔一月，再见玄珩时，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听雪险些没认出来。

等反应过来后，她抱着他开始失声痛哭。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玄珩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温声道：“生老病死。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咱们都看开一些吧，别为我伤感，不然我哪走了也不会安心的。”

听雪没话，抱着他一个劲的哭，整整哭了一个下午，最后因情绪过激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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