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旅馆是鲍顿的老朋友开的。莱拉可以免费住一个房间。这样一座没有什么流动人口的小镇,这家旅馆一半房间都空着。大多数夜晚,埃姆斯牧师都来这儿吃晚饭。他坐在走廊上,头顶挂着很大的风扇。鲍顿经常来陪他。格雷汉姆太太带来些据她说是被放在鲍顿家阁楼上的衣服。他有四个女儿。那些衣服的质量都很好,应该派点用场。散发着一股卫生球味儿。莱拉不喜欢这个旅馆——窗帘、沙发,壁纸和地毯上大朵大朵粉红和紫色的花。以及晚上还得穿得漂漂亮亮。
有时候,她会到农场帮忙,干活儿干得汗流浃背,手也弄得很脏。这样晚上就能睡个好觉。干完活儿,他们会给她一点钱,给多给少,视情况而定。不过她总是在吃晚饭前就回到旅馆,在老人来之前,洗刷干净,换上散发着一股卫生球味儿的裙子。在有人告诉她有“得体”这样一个词儿之前,她就学会如何让自己的行为举止合乎礼仪。“他对你可是爱护备至。”格雷汉姆太太说。她的意思是,她坐在他身边,但显得不那么亲近。他会碰碰她的胳膊肘子,却不挽她的手。由此看来,她的内心深处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孤独。
去农场的时候,路过那座棚屋,她常常进去看上一眼。那里没人住,只有老鼠和蜘蛛。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点着一支烟。她的钱还藏在那个罐头瓶子里,放在那块松动的厚木板下面。她把那块手帕也塞了进去。因为这块手帕让她想起一道伤口。她想用它止血,或者包扎。农田渐渐变成棕黄色。马利筋的荚已经干裂开来。棚屋里没有藏起来的东西都已经不翼而飞,包括所有没用的东西。她断定是他来帮她收集起来、替她保管的。有几次,鲍顿开着他父亲的车带他来过这儿。显然是为了装那些锅碗瓢盆、水桶、行李、箱子。那些东西太笨重,没车是拿不走的。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等到严冬把她从这儿赶出去的时候,她没法儿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也许是鲍顿家的人帮忙把东西搬到车上的。她真不愿意想,他们曾经来过这儿。他要是问她,她肯定不让他们来,所以人家干脆就没问。她从来没有想过把棚屋搬空,哪怕一个冬天就会把留下的东西都毁了。如果有哪位农民想种这块地,就会把棚屋拆了,或者烧了。可她还觉得棚屋是她的。里面的东西就可以证明她的所有权。钱藏在那儿不安全。牧师全然没有想到掀起那块松动的木板看看下面有没有东西。不过只要放在那儿,那些钱就是她的。刀不见了。老牧师对她这把刀会有什么想法呢?这有什么好想的呢?谁都需要一把刀。鱼不可能把自己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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