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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悠悠早问过病房的位置。

实际上，不是病房，而是ICU。

顾柏旸这场手术进行了整整七个小时，术后观察四十八小时，但因为腿部手术没有成功，且术中出现新问题，至今过去一周，他仍然只能呆在ICU里。

上辈子，路悠悠自己也动过场大手术，她知道那里面的滋味儿！

术后疼痛、麻醉药带来的头脑迟钝，开刀导致的无法正常进食，这些痛苦都是其次。

最可怕的，是环境。

冷冰冰的病房里，除了仪器，就是同病房的病人，无论白天晚上，都能听到有人在身边哭嚎，而前一刻还好好躺着的病友，下一刻就可能突然没了！

那种刺激，她作为成年人，只呆过一晚上都记忆犹新，别说顾柏旸了！

至于电视里演的那种亲人探视的情节，其实基本不会发生。

哪怕是顾老大，身份特殊有钱开道，也不过只能穿上防护服，偶尔进去看看。大多数时间，都要靠自己熬过去！

所以，她从李三儿那儿知道顾柏旸还在ICU的时候，真是实实在在的知道啥叫心碎，啥叫心如刀绞！

下了电梯，就是在春日凌晨中冷飕飕的手术室大厅。

顾老大跟所有病人家属一样，搭着张简易床和衣躺着，要不是那张床比起别人的确实舒服了点儿，路悠悠简直找不到他。

不过，顾老大显然没睡熟，大概是电梯响惊动他了，路悠悠找到他的同时，他也一个翻身起来，惊讶的低声问了句：“悠悠？”

旁边还有别的在熟睡的家属，他不想打扰。

“顾叔叔。”

路悠悠也放轻脚步，快步过去。

顾老大赶紧坐起来，左右看看，从床边自带的小抽屉里，摸出个口罩递给她，示意她赶紧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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