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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恕他们其实是最纠结的，当初被黑袍人救下，聂云婳又法外开恩将他们收留。

这对于陷入险象环生稍不留心就会死的秘境中的他们来说，算是有活命大恩的。

但恩情归恩情，师门传承还是很重要，留守的师弟实力不济，他们若是死在秘境或者就算活着出不去，那么原本就在青玄宗的di盘上挣扎求存的小宗派，肯定数年内就要没落解散了。

如果当真能保命，谁又不想活着呢？

可现实也很明显，聂云婳在此专门说了一遍这话，就是在暗示他们，先前说过会让他们保证有一人活着，如今却无法保证了。

跟过去……可能全部都会死。

倘若不跟，前面的一切铺陈都化作了泡影，将来若能出去，所有的交情，好处统统都跟他们无关了。

宋恕凝眉一时不好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七人，宋清辞年岁小，而且也没出过山门，这会儿有些胆怯稍稍朝后面缩去，一只手拉住自家阿爹的袖子轻扯了扯。

但很快她觉得面前一暗，云深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前面。

她抬眸的时候，云深对她安抚一笑，轻摇了摇头。

“我也知道，事关生死，宋道友十分为难，但时间有限，你……想好了吗？”聂云婳开口问道。

宋恕在这声音里回神，紧捏着的手指松了松，忽然感觉到一阵寒凉，惊讶地低头看时，发现手心里都是汗。

他伸手一面在布衣上擦拭，一面笑了笑：“人世匆匆，一念成仙，一念成鬼。先前确有犹豫。”

“概因我年岁已数十年，可小女与几个后辈弟子都还年轻。但细想想，倘若他们无法离开此地，又或者修为不得寸进，也不过再活个几十年罢了。修仙之路逆天而行，搏一搏，倒更潇洒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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