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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咔哒”一声脆响,书架被他缓缓翻转,露出了一间狭窄的内室。
他迎着月色走到长案前,目光垂下,注视着那梨花木的盒子。
盒中是一张昏黄老旧的宣纸,上面的墨色字迹力透纸背,纵使有被岁月侵蚀的痕迹也掩不住千钧气魄。
边角是洇干了的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那宣纸虽微微泛黄,却被保存得很好。
字迹仍十分清晰。
“历乎无穷之险阻而皆不丧其所依,则不为世所颠倒而可与立矣。”
他看过一遍之后,动作极轻地将这宣纸拢好,放入匣内。
月色苍茫地照在他脸上,他半身隐在黑暗之中,神色沾了些冷清,阖眸良久,才再度睁开眼。
同旁人不同,他能够缅怀生母的唯一方式,便是由这幅字来凭吊。
唯独瞧见这幅字,他才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为什么活着。
才能时刻保持清醒。
……
翌日。
瞿陵长街的新宅。
苏翎正躺在庭院之中的摇椅上晒着太阳,莹罗绣扇在面上盖着挡着炽烈的光,听着安若的汇报骤然坐起身来。
又好笑又惊讶地问,“这不是仙人跳吗?”
“仙人跳是什么?”安若不解。
苏翎笑得意味深长,道,“真是没想到啊,我二叔竟然是这般能人,连这样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京中都说是柳公子没控制好分寸……小姐怎么说是二老爷想出的主意?”
“若是柳诚情难自抑,寻个什么地方不好,是这京中的客栈不够隐秘,还是他柳府上没有一间侧阁?怎么就非得是在苏府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不明摆着是被人摆了一道吗?”苏翎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
“原来这样……”安若若有所思地点了头,而后神色变得愤愤起来,“幸亏咱们和二房分了家,要不然如今可不得被她们连累得一身腥?不过竟就这样和柳府攀上了亲,倒是便宜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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