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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然而似乎没有人想让白季休息。
一个衙役,跟在了白家仆人身后,来到了白季的小院子门口。
“我家老爷请白少庄主过去一趟。”
衙役语气平淡,表情飞扬,姿态跋扈。
似乎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这就来。”
白季也不拒绝。
一边的司星辰看着白季,眼神中有微微的担心。
“他这么晚叫你过去干什么?”
“图穷匕见?”白季随意地笑着,“计划终于要成功,总得当面打脸一波才爽吧可能……”
“那……”
“害!没事!”白季摆了摆手,“我和他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心态要崩。”
说着话的白季冲着司星辰眨了下右眼。
“你猜是谁……”
说完,白季跟在候在门口的衙役身后,大步而出。
……
县城,县令府邸。
还是在那个熟悉的书房,白季见到了一脸笑意的县令。
不同于前几次,这一次相见,白季可以发现,这县令脸上的笑意,终于真心了一次。
“白老弟啊,深夜招你前来,不会耽误了你的好事吧?”
说话间,都带着几分不曾有过的热情。
“没事。”
白季大度地摆摆手,脸上也是笑意满满。
毕竟对方既然邀请自己前来,想来已经是下好了最后一步棋。
一切已成定局,那对待将死之人,自然也就可以善意相待。
一时间,两人之间到有些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老规矩,边下边聊?”
县令指着一边桌上已然摆好的象棋,发出邀请。
不过似乎被猎马猎怕了,县令这次主动坐到了红方。
“白老弟,上次你先,这次我先,合理吧?”
“合理~”
白季点点头,径自坐下。
县令拎起红炮,炮二平五。
架起当头炮后,才缓缓说道。
“白老弟,我是没想到,面对自家十几年的老人,你说杀就能杀啊……”
白季微微一笑,捻起黑马。
马二进三。
“县令大人携大势而来,我们山庄无力抵挡,自然只能稍微使点手段。”
县令兵七进一,才缓缓说道。
“可我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避过我那么多的眼线,摸进城里来的……”
白季卒七进一,给出解释。
“那么多人的队伍,混进去一两个生面孔,应该没人能看得出来吧?”
马八进七。
“你易容了?”
马八进七。
“正是。”
炮八进二。
“我听说你身边还有三个人和你一起?你就那么放心那三个人?”
车九平八。
白季微微一笑,没有太过于详细的解释。
除了司星辰外,另外两人都是身上背了命案来逃命的。
白季新获得的功法残篇给予的功法技,让白季面对两人时,轻易地察觉出了两人身上难以掩盖的过往。
而且,两人面对白季当时面对他们,摆出的紫林县无名剑侠一身份,极为忌惮与信任。
在自己的四个传说度身份中,白季选择了这个最可能被他们重视并知晓的身份。
这就是白季之所以换个身份,和他们一起行动的原因。
本身铸剑山庄少庄主的身份,其实很难快速获得威慑力。
以身份为主,试探性的交手为辅,白季很容易地让那两个人,成为了自己短时间内,可以信任的人。
当然,面对山匪时,因为白季被认了出来的原因没有发生太过于激烈的战斗,这两人也就没派上太大的作用。
但是白季带上他们,本身也不仅仅是为了当时的行动。
在即将到来的行动力,他们依旧需要发挥重要的作用。
此刻,面对县令的疑惑,白季只是简单地说道。
“一点小手段而已……”
“也是,白老弟手眼通天,辨别一两个人,不成问题……不过白老弟,私通山匪,你觉得该叛什么罪?”
“私通山匪?县令难道是在为自己打听出路?”
“我是为白老弟在考虑啊……”
说话间,县令下了一步看起来像是蠢棋的一手,将自己的红马送于白季車下。
白季毫不犹豫地吃掉。
“适当的卖马求荣,也是需要的。”
县令笑眯眯地看着白季吃下了自己的红马,才指着棋盘说道。
“白老弟,你不该贪我一匹马的,你看,你只剩最后一步就要被绝杀了……”
“您说的是那批银子?”
“没错。”
“你拖我在这里,就是不让我再做出什么变局来?”
“白老弟是明白人。”
“可我要说,变局已经有了呢?”
这时,外面渐有一些骚乱声开始响起。
县令没有在意,只是紧紧盯着白季。
“白老弟什么意思?”
白季没理他,看了眼棋盘,捻起了自己的黑車就送到了对方的红车所在一列,“我先将军……”
刚落下棋子,白季又想收回,嘴里同时说道。
“哎~我下错了,可以反悔么……”
县令连忙按住白季的手。
“当然不行,落子无悔。”
说着,用红车吃下了白季的黑車。
看着县令吃下黑車,白季顿时嬉笑着看着县令。
哎!我装的~
“你看,到嘴的肥肉飞了,您都见不得,你说那些百姓们能见得么?”
“你什么意思?”
县令心头一愣,更是感觉到一股心悸的感觉。
而耳边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吵,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的县令连忙对着外面喊道。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有人在给那些民众发钱……”
白季拎起自己的第二个車,送到了同样的一列上。
“再将。”
县令毫不犹豫地再次用红车吃掉黑車,盯着白季问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
“谁有钱,谁就是山匪,可现在,钱不在我手里啊……”
初次随同白季一起行动的两个新招武者,就是现在行动的最大领头人。
而且见识过一次白季能力的他们完完全全的死心塌地。
并且按照白季给出的话术,轻而易举就带着山庄所有的人,加入了最后的行动之中。
内鬼?
不是内鬼?
重要么?
不论什么身份,只要没有暴露,就都不是问题。
而此刻,跟随明显的赢家,才是唯一的选择。
白季摊了摊手。
“您找来的官兵,已经在路上了吧?”
白季单炮沉底,将军。
“您说,见到这玉河县的一片乱局,他们会觉得是山匪重要?还是这些被逼反的民愤重要?”
白季双炮沉底。
顶心卒,架双炮,死局。
“官逼民反,您的位置,恐怕坐不稳咯~”
外面的一些声音,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了同一个声音。
“众生平等!众生平等!”
县令猛然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盯着白季。
“你为了扳倒我,要这一整个县的人陪葬?”
白季也是起身,笑呵呵地摇了摇头。
“不对哦,这是一个只有你受伤的世界……在这种民愤之下,如果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力挽狂澜,你觉得,还会出什么岔子么?”
“老县令没死?”
白季眯了眯眼睛,知道是云蓝那小子看清了局势。
“你太急了……若是等个十年八年,你说不定还有半点机会。可是岑大人在此地当了四十一年县令,你当真以为民众都是没有记忆的么?”
短暂的声量大,并不意味着真相。
相反,沉默的大多数,才是民心。
老县令刚刚下台,记挂他好的人,可还不少呢!
“你……”
县令猛然颓倒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白季,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
“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白季看着县令,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没准备让你在这里待下去……”
“这么说……”
县令想起了什么。
“你知道山匪里有我的人,将自己的真实信息暴露给山匪,也是你给我准备好的陷阱?”
白季老实地点了点头。
“那不是怕你怂了么……给你指条明路。”
“你是谁?”
一切谜团解开,县令的心里只剩下了深深的震撼。
盯着将要出门的白季背影,县令喃喃地问道。
“我?”白季回过头,“铸剑山庄庄主,白季!”
出了门后,一道声音顺着风飘了回来。
“如果你主子还愿意捞你的话,记着帮我带一句话——
伸手砍手,伸脚跺脚。他敢来,我就都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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