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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人间鬼节。
没有阴风凛凛,只有一轮玉盘似的月,被白日的雨气笼着,模糊了轮廓,还是很美,影影绰绰的美,如梦似幻的美。
鬼门开,百鬼未临,他来了。
哒、哒、哒、哒……
脚步声不疾不徐,笼子里的女人惊地坐起,瑟瑟发抖地往后缩。
屋里没有开灯,窗帘敞着一条缝,银白的月色漏进来,把薄薄一缕光洒下,落在冰凉的地板上,落在金色的锁链上。
咔哒。
门被推开,风一股脑灌进来,带着微热的潮气,还有他身上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走廊的强光照进了常年不见日头的房间里,地上的女人抬起手,挡住眼睛,手腕的锁链被扯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在指缝的微光里看他——她的丈夫。
他有一副很漂亮的皮囊,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人皮下,是七月半的鬼。
“阿壤。”
阿壤是她母亲为她取的乳名。
他开了灯,紫色的琉璃灯下,金色的笼子折射出扎眼的光。她穿着黑色的礼裙,缩在笼子的角落里,目光惊惧,看他关上门,看他越走越近。
“想我了吗?”
他打开笼子,蹲下,抬起她惊慌失色的脸。
他说,我好爱你。
她让他滚。
别墅外面,有一棵年岁很大的梧桐树,树上乌鸦在叫,月亮在看,树下虫在鸣,蚁在爬。来来往往的人目不斜视,争奇斗艳的花开得肆意张狂。
不多久,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声。
屋外走廊里,女孩穿着公主裙,六七岁大,头发披着,耳边别了闪闪发亮的钻石发卡,月色、走廊的灯、还有楼梯里的光交汇在一起,因为明亮各不相同,把地面分割成明明暗暗的光斑,女孩提着蕾丝的裙摆,在光斑上跳房子,裙摆坠满了各色宝石,红的、绿的、蓝的,把光晃了个透,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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