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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上,一艘大船中,卸任了四川安抚制置使的余晦正在船舱中饮酒。
“冤杀王惟忠?若不杀他,老夫如何放手做事?”
余晦说着,执杯叹息,又道:“王惟忠飞扬跋扈,把持权柄,罔顾差遣。且蜀民性烈,多有抗命之举。我等外官任职,若无非常手段,绝难施行政令……再来一次,老夫也只能杀王惟忠,否则被他架空、受他驱逐。”
“是,旁人称是‘私怨’,实则这大宋官场党争之烈,上至朝堂、下至乡寨,何处不争权?风气使然,阿郎别无办法。”
余晦啐道:“蜀人痛骂老夫,老夫也受够了在这川蜀为官!辛苦一世,沦落得青史骂名!”
他说着,只觉实在委屈,眼中浊泪长流,操起笔墨,在舱墙上题了一诗。
“男儿尽有移忠事,何处芳名不此侔?
今日扁舟赋归去,心如秋月印江流。”
那陪酒的幕僚看着这诗,回想蜀中经历,心头也是怅然。
他既理解余晦的无奈,却又想道:“朝廷也没追究阿郎你杀王惟忠啊。问题是,你杀人夺权,还一直打败仗啊!哪怕赢一场,也不至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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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军前车之鉴,蜀地官员绝不可再重蹈覆辙。”
蒋焴说着,又道:“当年阆州一战,若非余晦指使不当,何至大败?结果他却反诬王将军通敌;其后紫金山、苦竹隘接连大败,川西局势一榻糊涂,皆余晦误国!
一县虽小,道理却是相通的。如今在这庆符县,主簿你便如王将军,而李瑕一稚童,比余晦尚且不如,须坚决将他赶走!”
房言楷眼神中却有些顾虑,长叹一声。
“主簿职高于县尉,县中军民皆心向于东翁。此,东翁处境胜于王将军当年之处,还有何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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