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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血?”达姆士很快跟上了布罗谢特的思路,“院长,你昨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并没有,我原本打算用他的血来进行炼金术方面的研究,但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布罗谢特摇了摇头,“你输一管给他,另一管我拿去熬药。”他低头看了眼病床周边散发着浓郁甘草味的血迹,“放血的想法不错,”他评价说,“但是还不够,再多放一些。”
来自埃修本人的鲜血重新输回他的体内,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并未被药力所污染的血液中和了埃修体内累积的毒性,他的体温立刻出现了回落的趋势,尽管仍旧处于一个相当危险的临界点,但至少不再需要依靠积雪来帮助维持体温。达姆士宽大的手掌能够充分感觉到针筒的口径堪堪撑满他的虎口,布罗谢特无疑提取了埃修巨量的鲜血,很难想象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恢复过来的。布罗谢特已经在另一间密室开始了药剂的炼制——用“药剂”来称呼最终的产物也许并不恰当,当布罗谢特回到达姆士与埃修所处的密室时,他手中的坩埚中盛满了淡粉色的半透明膏状物,劣质麦酒的味道缓缓地散溢到空气中,并不强烈,但萦绕在房间里的药味与血腥味却相继在这略带些辛辣的气味前退避了。达姆士深深呼吸起来,不知为何,这股味道让他身心舒畅愉快。
布罗谢特打了个手势,医仆从他的手中接过坩埚,将膏药敷在埃修的身体上面。布罗谢特找了个角落,疲惫地坐下,熬制膏药似乎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老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仿佛裂痕一般。
埃修的全身被半透明的膏药厚重地包裹起来,如同置身于水晶的棺椁之中。他身躯上晦暗的红色正在逐渐被吸附到膏药之中,最后浓郁到将视线遮蔽。很快,棺椁变成了茧,随着埃修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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