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前,是不是毫无预感,对这一点我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毕竟,黄绢的人生从一开始就不太平。只不过,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她确实还在睡觉。
1997年香港回归,而对于黄绢来说,比这更让她心潮起伏的事情还有很多。那一年,黄绢36岁,在一家俱乐部当迎客部长。那家俱乐部开在高档酒店里面,所以黄绢对外会说自己在酒店上班。她倒不是畏惧人言,只不过说起来简单明了一些。那时候,她带着两个孩子,一个上高中一年级,另一个上初中二年级,填写各类表格或者被面对面问及职业的场景还是很多的。
很多年以后,她不无遗憾地告诉我——虽然“后悔”一类的字眼,几乎从不出现在她的字典里——其实前一天晚上,她两点就下班了。下班以后,一个相熟的客人约她去吃夜宵,同行的还有新来公司的几个女孩。本来她没打算答应,但是因为不想让年轻女孩抢了风头,所以故意提起包走在最前面。小酌几杯,回到家,天色已经大亮。她回家以后没有换鞋,而是穿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进房间,直接爬到床上蒙头大睡。文成走进她的房间和她说“记得去琴行拿琴”时,她也没有抬头。文成将拖鞋放在她的床尾,然后就出门了。
她告诉我这件事,是在我向她求婚的时候。因为我也带着一个女儿,年龄和文成相仿。黄绢认为,如果我真的打算娶她,她有义务说明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对这件事我本来就是知情人。
那天给她打电话的人就是我。
从部队转业以后,我先后当过公寓楼保安、消防器材推销员以及保险公司的公估师,后来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专注于安保领域的劳务派遣公司。在顶峰时期,挂靠在我们公司的退伍军人超过1000人。不过,和父母亲用来教育少不更事的孩子的那些耳熟能详的案例一样,我不久就经历了被诈骗、破产以及妻离子散等人生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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