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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握斧子的手,还戴着一副纱线手套,这也是船夫交斧子时一起交给他的。
在这么冷的天,光着手凿冰是受不了的,那副纱线手套很重要。但是,凿了一阵之后有不少冰屑、水滴溅在手套上,手套也渐渐变得又硬又冷。金河曾想脱下,但一脱又有另一种冷,于是又戴上。他发现加大动作幅度会让手暖和一点,但幅度一加大,冰屑和水滴就溅得更多了。
金河咬着牙齿狠命抡斧,觉得绑在腰上的布带拉得越来越紧。原来老丈和孟河都感到了他的劳累,怕他身子一软掉到河里去,便不约而同地一起用力了。相比之下,孟河拉得更加使劲。金河把身子向右边扭了一下,说:“孟河小兄弟,拉得松一点。”
孟河说:“要不要我替一下手?我已经看会了。”
老丈连忙说:“你这个‘小兄弟’太娇弱,要替手,也得由我老汉来!”
金河说:“不要替手了。一个人能不能使斧子,第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看你们两个,都不行。”
老丈和孟河一听也就不吭声了,只是把布带拉得更郑重一点,不紧不松。他们俩都没有戴手套,用布带裹着手,还是冷。
金河渐渐体力不支。凿冰的动作更大了,却有点虚。凿下去的时候,身子倾得很深,每次仰起,都比刚才吃力。月亮的倒影在斧子下抖动,抖动得有点飘荡。他希望不要飘荡,一次次想用斧子凿定,却没有如愿。月影变成了一条闪烁的光带,已经把自己笼罩。
这光带突然变成了一道白烟,似乎是黄昏时分自家的炊烟,摇晃飘忽着。炊烟下,是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和在一旁伺候的母亲。父亲一定在想这河上的船橹声,船上有自己的儿子,去赶考。父亲并不想让儿子飞黄腾达,而只是想让他成为一个考生,来默默回答一辈子见到的那些考生的傲气儿。为着这么一个小心眼,就把儿子支出去那么远,父亲有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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