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接受史再论
人们对陶渊明其人的理解与接受并没有像对其诗那样经过一波三折,即使陶渊明诗歌受到人们普遍冷遇的时候,陶渊明本人无论在生前还是死后一直受到人们高度的尊敬和仰慕。从他生前的好友即当时文坛重镇颜延之到稍后的文坛领袖沈约,或为其作诔,或为其立传,虽然都并不折服其文笔诗才,但无不敬重其气节操守。不过,接受者对其人的理解又像对其诗的理解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深化,对其诗是由忽视到重视,由冷落到推尊,对其人则是由对道德操守的赞叹进而对其存在境界的把握,由仰慕其气节品行进而接受其存在方式。前章已阐述了陶渊明诗歌在接受史上的命运,本章则论析人们对陶渊明其人的接受与理解,如果说陶渊明诗歌在各历史时期的身价涨落反映了接受者期待视野的变化,那么接受者对陶渊明其人理解的深度则显示了接受者自身存在的深度。
陶渊明生前就受到各阶层广泛的尊重,颜延之在《陶征士诔》中说:“世霸虚礼,州壤推风。”当然,人们起初仅仅是从伦理的角度推重他的,如称道他“远惟田生致亲之议,追悟毛子捧檄之怀”的侍母之孝,“陈书辍卷,置酒弦琴。居备勤俭,躬兼贫病”的安贫乐道,以及“睦亲之行,至自非敦;然诺之信,重于布言”的天性忠厚。颜延之的这篇诔文其实是最早的一篇侧重其人品的陶渊明论,是后来陶渊明伦理阐释的滥觞。对陶渊明的伦理阐释主要集中在人伦和忠君主题,该文所称道的便是陶渊明对亲情的珍视、对人际的关怀、对道义的执着和对贪竞的鄙弃。朱熹后来也曾尖锐地指出:“晋、宋人物,虽曰尚清高,然个个要官职,这边一面清谈,那边一面招权纳货,陶渊明真个能不要,此所以高于晋、宋人物。”当时的诗文虽然企希隐逸,而其时的士风却贪婪躁进,即使颜延之本人也被讥为“外示寡求,内怀奔竞,干禄祈迁,不知极已”,因而陶渊明那“国爵屏贵,家人忘贫”的高风,“宽乐令终,好廉克己”的美德,以及“畏荣好古,薄身厚志”的独立特行”,在当时那种“时利苟得,无所顾忌”的世风中显得格外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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