骈体文是南北朝文坛上占统治地位的文体,这时的辞赋也完全骈体化了,所以这里用“南北朝骈文”来统括这一历史时期的文赋创作。
南朝散文虽然是魏晋散文的继承和发展,但二者之间无论思想内容还是艺术风貌都大异其趣。刘宋以来魏晋阀阅世家的地位日渐下降,最高统治权落入出身寒门的新贵手中,各朝真正的统治基础是伴随着世族衰落而起的新贵。这一时期的散文主要是新贵思想情感和审美趣味的反映。清谈余风在南朝虽未消歇,但魏晋玄学中普遍关切的主题已不是社会注目的中心,因而南朝散文中表现的已不是个体的精神超越,也不是将自己提升到更高精神境界的追求,它表现的是对现实的充分占有和享受。从最高统治者到一般士人,都羡慕“玉树以珊瑚作枝,珠帘以玳瑁为匣”(徐陵《玉台新咏序》)的奢侈,更迷恋“妖童媛女”(萧绎《采莲赋》)的色相,连“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吴均《与宋元思书》)的山水迷恋,也是仅满足于现实的感官享受和精神乐趣,缺乏“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陶渊明《归去来兮辞》)所表现的对解脱世事的深沉追求。哪怕是愤世嫉俗之作,也很少表现出对现实的超越精神,而更多的是没有分得一杯羹的牢骚怨恨。
尽管南朝骈文比魏晋更注重辞藻修饰,但却缺乏魏晋文章那种高雅飘逸的气派,它们的华丽显得“讹而新”(《文心雕龙·通变》),有时甚至显得非常艳俗刺眼,文中辞藻的华艳浓丽与思想情感的苍白往往适成反比。当然,南朝文章也自有它艺术上的优点,它虽不那么超尘绝俗,但它对日常生活美感的把握却比前人更细腻,抹去了魏晋文中的贵族气,它的文风更亲切可人,给人的愉悦更易于领略和感受。这时的散文家通常都追求语言的富艳,“雹碎春红,霜雕夏绿”(刘令娴《祭夫徐悱文》),就是哀悼亡夫也忘不了涂脂抹粉,把祭文中的颜色涂抹得这般浓丽,可是,其中也有许多笔致轻倩灵动、风格流利自然之作,如“零雨送秋,轻寒迎节,江枫晓落,林叶初黄”(萧纲《与萧临川书》),造语实在是秀美清丽之至。骈文在这个时期最为成熟也最为繁荣,作家隶事用典的技巧相比从前更加圆熟,常能够做到活而能化;对偶比前代作家更加精密,不少优秀骈文既属对工巧又流动自然,唐以后盛行的四六文在南朝已导其风,徐陵等作家的大量骈文喜欢以四六相间成文;音调比前代作品更加和谐,作家对平仄的运用更加自觉,增加了文章“八音协畅”(沈约《宋书·谢灵运传论》)的音乐美。当然把文章语言程式化、固定化,有时严重妨碍了作家思想情感的表达,也是造成南朝骈文矫揉造作的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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