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樵把“会通”“博雅”作为文献学的价值目标和学术的最高境界,同时又将守“专门之书”和存“专门之学”作为文献“类例”的学术旨归,这二者看似相互矛盾,其实它们相反而实相成。郑樵在《通志总序》中说:“当迁之时,挟书之律初除,得书之路未广,亘三千年之史籍,而局蹐于七八种书,所可为迁恨者,博不足也。”没有各科“专门之学”又怎么能够“会通”?没有各科“专门之书”学者如何能“博雅”?“会通”就是对各种专门知识的融会贯通,要是没有各种专门知识,“会通”就无从谈起,所以,“专门之书”与“专门之学”是“博雅”与“会通”的必要条件。
他敏锐地发现类书与类学密不可分:“学之不专者,为书之不明也。书之不明者,为类例之不分也。有专门之书则有专门之学,有专门之学则有世守之能。人守其学,学守其书,书守其类,人有存没而学不息,世有变故而书不亡。以今之书校古之书,百无一存,其故何哉?士卒之亡者,由部伍之法不明也。书籍之亡者,由类例之法不分也。类例分则百家九流各有条理,虽亡而不能亡也。巫医之学亦经存没而学不息,释、老之书亦经变故而书常存。观汉之《易》书甚多,今不传,惟卜筮之《易》传。法家之书亦多,今不传,惟释、老之书传。彼异端之学能全其书者,专之谓矣。”“类例不分”将导致“书之不明”,“书之不明”又将使“学之不专”,只有书分其类才能学守专门,“类例”是存“专门之学”的关键,而存“专门之学”则是类例的学术旨归。之所以“有专门之书则有专门之学”,是由于各种专门学术探究的是各种专科知识,而各种“专门之书”的分类是以各种专门知识的分类为前提的。这里还得梳理一下郑樵“专门之学”的特定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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