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阳
我主要还是从马家辉的文章认识马家辉。
都说他评论写得好,我找来看,虽外行人难有意见,但很难感觉不到那是从真信念里生出来的软红火烫的文字,教我不得不佩服他不因循而自树立的勇气。
我想但凡在香港长大的香港人都有一堆说不尽的奶茶菠萝包的往事,也或多或少孕育出一份香港是我家的情怀,却不是每一个都肯在学成之后对香港有所承担。马家辉负笈国外归来,却选择用其所学,为吾地吾民认真而深挚地作出承担。我每惊异于他的今人有古风,感受却是按在时人脉搏上的。他一支笔能铮铮然发声,不只臧否,且有载道之志;不只论政,也谆谆谏诤。《江湖有事》《爱恋无声》《在废墟里看罗马》《我们》……累累承载他一路走来的香港心事。
他写作的路也走得坚持。我每诧怪他是怎么做到的,要保持那样的量与质要多大的气力和苦心。当年写《消灭李敖还是被李敖消灭》的那股子热情他怎样维持到现在?在《我们》的自序里他引了一段台湾作家杨照的话以自勉,其中两句云:“原来写作同时可以刺激,甚至逼迫青春、理想与感动,不那么快从生命舞台上谢幕隐退。”让我想起某次见面他说,若将来还有人看我的书便无遗憾。想他是以此自我期许的。他散文写得踏实,学问与品味兼具,是观照的也是性情的。
西方有个说法是,all writing is travel writing——所有书写都是旅行书写。因为所有书写都是关于过程,都是某种在路途上寄出的书信:我在此,我见到,我记得,我告诉你。任何书写者在书写的过程都必须离开某一点、抵达某一点,把中间的事记下来。那些幽居的作家,则思想代替腿去旅行。庞大繁杂如圣经的《出埃及记》、《荷马史诗》、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或简单如一张从外地寄回家的明信片说,喔妈咪这里的海滩真漂亮,都离不开到此一游是为记的基本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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