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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文学》二十五期,载唐琼先生散文《饮茶》,很有情趣。读后勾起我几件有关“饮茶”的故事,也来凑凑趣。
唐先生大文,谈的是文人的雅趣;其实中国的工农百姓,引车卖浆者流,也与茶有难解难分的缘分。我的祖籍是山东省平原小县。农村经济改革后是富裕县了,以前却穷得连老鼠都要逃荒。三国时期刘玄德先生在那里当了一任县长,干到一半,不等上司撤他的职就自动下野,从下水道逃走了。公开的理由是张飞打了督邮,怕惹麻烦。其实也是因为地方太穷,没什么可留恋。这么穷的地方,“糠菜半年粮”,老百姓却要“饮茶”。
那地方人饮茶,其方法既不同于香港、广州,也不同于京津。那里没有茶馆,饮茶只能在自己家中冲泡。乡下也没有茶叶店,茶叶只有到集上卖酱油、醋的摊子上去买。摊贩把茶叶放在个粗糙的木箱里,既不加盖,也不分等,更没有香片、龙井、铁观音之别,只是半箱黑色的带梗的干巴树叶,随买随称。称好用极糙的草纸一包既不怕散掉香味也不怕受潮。
茶虽不好,乡下人对水却很讲究,绝不用烧饭的锅灶来煮水冲茶,要喝茶就要另烧小茶炉,所以在我家乡熟人相遇常用的客套话是“走,回家点炉子!”点炉子者,献茶之谓也。
“炉子”有多种,最多用的夏天是小吗,煤炉天是地炉。煤炉是用铁铸成,下层放引柴,上层放煤末——乡村贫苦,没有人烧得起块煤,也不会作煤球,引柴上撒的只是煤末,所以烧时必须有个人蹲在一边用扇子扇风,或加上小风箱助燃;地炉是冬天用的,在火炕的一头地下挖个坑,与火炕烟道相联。炕口盖一方土坯,土坯前后各挖一个圆洞。弄得像个吕字形。前边的洞口放水壶、后边洞口放烧柴。秫秸、玉米核、高粱穗、豆梗全是好燃料,但不能烧煤,因为地炉是用不上扇子的,配合这两种炉子,也就有了两种“有你没我,势不两立”的水壶。煤炉用一种上细下粗圆锥形壶,这种壶又矮又胖,为的是坐在炉上接受火焰的面积广;地炉用一种上粗下细反圆锥形的壶,这种壶又高又瘦,为的是平截壶要插入炉盖的圆洞中,它是用壶身侧面来接受火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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