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街上往北走。两侧挂着一盏盏日本灯笼,但全都是暗的,因为那时候还是白天——亮晃晃的大白天。已经没有七月中旬的闷热、不洁,天空一片浓郁的蓝宝石光泽,是十月专属的蓝。映在天色下的湖面是深得不能再深的靛青,闪着粼粼的波光。树林的秋色刚过了极盛,一株株灼灼如炽热的火把。一阵阵微风从南方徐徐吹来,带起落叶拂过我的身侧和腿际,飒飒作响,飘着幽香。日本灯笼跟着点头,像是在说秋光莅临,此其时矣。前方传来飘飘渺渺的乐音,是莎拉和红顶小子。莎拉正引吭高歌,不时在歌词里加入张狂的笑,一如以往……只是,怎么会有人的笑听起来这么像咆哮?
“你这个白种兔崽子,我才不会手刃亲生孩子。你居然想得出来!”
我猛一转身,以为她就在我身后,但我身后空无一人……
“绿色贵妇”倒是在我身后,她那一身绿衣已经配合时令换成了秋叶,这下子该叫做“黄衣贵妇”。它后面那根光秃秃的松枝依然在替人指路:往北,年轻人,往北。沿着小路再走没多远就有另一株桦树。上次,溺水的感觉再次卷向我时,我紧紧抓住的就是那一株。
我站在那里等溺水的感觉袭来——等着嘴里、喉咙再度涌现湖水的铁锈味——但什么也没有。我回头去看“黄衣贵妇”,之后再看向它后面的“莎拉笑”。房子仍在,但看起来像是缩了水:没有北厢,没有南厢,没有二楼,旁边加盖的乔的工作室同样看不到。这些都还没加盖起来。桦树贵妇跟着我从一九九八年往回走了好多年,俯伏在湖面上的那株也是。要不然这是——
“我是在哪里?”我问那黄衣贵妇和一盏盏点头如捣蒜的日本灯笼,但又马上想到,我该问的其实是,“我是在什么年代?”没有回应,“这是在做梦,对不对?我正躺在床上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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