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举行了订婚酒会以后,这两个年轻人一夜未睡,一直在谈话,这就是伦纳德在天亮后两个小时,当他在上班高峰的队伍里等待乘公共汽车去鲁道时所想到的。他认为自己需要有个顺序,一个故事。他需要次序。一件接着一件。他上了车,找到一个座位。当他在做着事情的时候,他的嘴唇在形成那些词语。他找了个座位坐下。打架结束以后,他刷牙刷了十分钟之久。然后,他们在尸体上盖了一条毯子。或者是这样的:他们在尸体上盖了一条毯子,然后他到浴室里去刷了十分钟牙齿。也许二十分钟。他的牙刷在地板上,和那些碎玻璃在一起,就在那个倒下来的架子下面。牙膏落在洗脸盆里。那酒鬼打翻了那个架子,牙膏就掉落在脸盆里了。那牙膏知道他需要它。那牙刷则不知道。牙膏在负责,牙膏是头脑……
他们没法把那个铁楦头搬走,它在地毯下面矗立着。玛丽亚笑了。它还在那儿。他们把它遮起来,它就留在那儿了。那个插头和那个楦头。那个插头找到了一个座儿,而那个楦头却只好站着。
当汽车沿着海森哈德驶去的时候,车子里就挤满了乘客。只有供人站立的地方。然后驾驶员对等在人行道上的人喊道,车子里挤不下了。这倒好,没有人再上得了车。这一会儿他们是安全的。当他们往南驶去,和上班高峰的人群的流向相反,公共汽车就开始空起来了。等他们到了鲁道村,车上就只有伦纳德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着一排排的座位。
他开始走那段熟悉的路程,那儿的正在建造中的房子要比他所记得的要多些。从昨天以来,他没有到这里来过。昨天早晨,在他订婚以前。他们从床上拿下一条毯子,把它摊开。这不是尊敬,他怎么会想到它和尊敬有什么关系?他们一定得保护自己,使自己不让它看见。他们一定得动动脑筋。他将会把那个楦头拔出,也许这就是尊敬。或者隐藏。他跪下去,把它抓在手里。它在他的手的触摸下面动了起来,就像厚厚的泥淖里的一根手杖。这就是它拔不出来的缘故。他要不要把它擦抹干净,在浴室的水龙头下面冲洗冲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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