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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晏池眉宇间划过晦暗的郁色。
低眸看向亮屏的手机,被荧光笼罩的凌厉眉骨突起细微变化。
那端,软媚声线缠绕耳廓:“原本打算半夜去敲窗找你玩,可惜例假造访,我们后会有期,别太想我,免得辗转反侧。”
程晏池不置可否,径自忽略听筒依然喋喋不休的女声,锁屏挂断,将手机扔回床。
黑白灰三色的卧室简约又奢华。
程晏池顺势坐在床尾凳上,低头叼了根烟,习惯性地往口袋摸打火机,结果摸了个空。
动作凝滞两秒,他拧眉,倏然想起盛微宁替他点烟的画面。
打火机估计被那妖精顺走了。
脑海中不禁晃过车厢的一帧帧片段。
程晏池抽烟的兴致大减,手指自唇间取下烟。
视线偏转,定格远处安静垂落空荡荡的窗帘,短暂失神。
盛微宁每次深夜过来,嘴边都会咬着一枝娇艳欲滴的海棠花,然后把花插进窗帘扣。
幽香弥漫,飘浮暗夜,融混房间荼蘼的味道,散发一股特别的韵致。
愉悦的欲望,彻夜隐秘的偷欢,好像只有那朵花知晓其中秘密。
翌日离开,盛微宁从不会过问海棠的去处,甚至完全遗忘是她带来的。
海棠算作他色彩单调的卧室里,唯一最娇柔的颜色,充满女性气息。
但国艳终究比不过真实的活色生香。
她雷打不动地偷花妆点这面窗帘,他日复一日地折花丢弃。
鬼使神差的,今天却觉得窗帘的色系确实太无趣。
可这是不应该的。
二十多年,他的人生灰白暗淡,平静如死水。
即便曾经渴望亮色渲染,给予的人也不可能是她。
程晏池恍惚的神情逐渐阴寒,眸光凉薄仿佛永夜无尽的雪。
他重新含了烟,信步走到床头柜另择了打火机点燃,伫立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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