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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慕容峋命人收拾静水坞时,怀揣的,完全不是如现今谈话氛围般的严正心情。
按照他规划,庭中与湖畔都被栽满了垂丝海棠,阳春一至,整片宛空湖浴在层叠渐变的明粉之中。他本更属意樱花,但苍梧风大,樱花易落,思来想去,具备不相上下美感又没那么容易被摧折的,唯有海棠。
而在垂丝海棠和西府海棠之间,他选择了柔美更甚的前者。
这一度让竞庭歌非常恼火。她不喜春日,更不喜那些消磨心志的旖旎花海与阳春莺啼。她承认那些垂丝海棠很美,读书累了,看山河盘乏了,偶尔望一眼,颇有怡神效用。
但不是这么一整个春天,连续两三个月铺天盖地围困她。
那绮丽春景就像一双深遂的茶棕色眼眸,晃晃然注视过来,满腔热烈心思沿着宛空湖畔袅袅蒸腾,避无可避。
茶棕色瞳仁,一直是慕容家的标志,族中绝大多数人继承了这项特征。
慕容峋也不例外。
那双茶棕色眼睛此时正盯着静水坞前庭中那棵高大梨树,随之而至的是已经被重复了很多次的不满:
“你不喜海棠明媚,加几棵素净些的,稍加平衡也便罢了。偏在显眼处栽这么一棵梨树。”他蹙眉,“你可知,青川大部分人家是不在院子里栽梨树的。”
因为意头不好。梨通“离”,民间忌讳多,而这一说久负盛名。
竞庭歌白他一眼,再次说道:“我这些年,果然是对牛弹琴。连上个月在像山烽火台边的推心置腹,也是白费功夫。”
慕容峋一愣,这才想起那天夜里那个相当详尽的故事中,那间客栈,那场师徒邂逅,那初春时节命运转折的一天,惢姬出现时就站在庭中一棵刚抽芽的梨树下,阮雪音说出“庭歌”二字时,也站在那棵梨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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