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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颗人头。
已经灰败,五官却还可辨。
竞庭歌全没想到慕容峋还有这一手,无怪有一日晚间到饮流斋,他面色难看,当时她还以为是有不好的消息,追着问,最后也没问出所以然。
估摸便是砍了霍启的脑袋,然后找太医局觅了法子保存。
这般距离,街上的人其实看不清那颗脑袋的五官。
但霍启或死的传言已逾数日,且必然与其父和阮墨兮彻底断了联系,那两人此刻,很容易猜到。
竞庭歌本就不太想看那颗头,瞥了一眼确认,望向了阮墨兮。
相比霍骁,她更想看她的反应,不为任何所谓大局,只为了瞧一瞧,这个曾经心怀情爱、不懂大势的娇滴滴的美人,如今还有没有残存哪怕半分温柔。
她一个对己身、对他人情爱都不大关心的人,不知为何,竟对霍启和阮墨兮这段挥之不去。
有天夜里入睡时想起,甚有些希望他们对彼此,是有过一刻动念。
但阮墨兮很平静。
不知是因太远看不清,还是真平静,总之她身形未动,只是收起一直仰着的脸,看向了前方密匝的战阵。
霍骁身下战马原地踢踏,低低嘶鸣,泄露了主人的狂躁。
“靖海侯有此反应,那不用庭歌详说了。”她高声,比方才更震,“霍启谋逆,妄图弑君!千钧之刻被君上反杀,殒命当场,正是南军以护驾之名起事的第二日!这整场对峙的开局,便是霍氏自编自演,为的是夺权,图的是取而代之!场间诸位若真有公天下的诚意,首当其冲,先杀了靖海侯!否则理想便是幌子,你们就都是乱臣贼子!”
她停了一刻,
“君上说了,新制推行,可以商榷,前提是,你们要证实理想确为理想。霍启谋反已经坐实,宫中从上到下皆可佐证,所以靖海侯,不值为伍,杀了他,才有谈判和尝试新制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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