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提问的人不管多狡猾,
却永远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们一大早就来找我,要对我进行问询。我答复说,会尽量在这周过去。
“您没理解我们的意思。”年轻警察说。他就是当时和警察局长在一块儿的那个警察。局长死后他升了职,现在成了市里警察局的负责人。“您现在就得跟我们走,去科沃兹克。”
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让我始料未及。我把房门关上就跟他们走了,以防万一我还带上了牙刷和药,现在我就差在那儿发一次病了。
雨连续下了两周,发起了大水,我们在相对安全的柏油路上行驶,却还是开了很久。从普瓦斯科维什高原驶下山谷的时候,我看到一群鹿。它们站在那里,毫不畏惧地看着警车。我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它们,这倒让我感到高兴。它们一定是最近才刚从捷克那边来到我们这片鲜美多汁的嫩绿草场。警察对这群鹿并不感兴趣。他们既不和我搭腔,互相之间也没有交流。
他们给了我一杯加入人造奶油的速溶咖啡,之后便开启了问讯。
“您当时要送董事长回家?是这样吗?请告诉我们详细情况,您具体看到了什么?”
随后还问了许多类似的问题。
我能提供的信息不多,但我尽可能地把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准确。我告诉他们,当时里面太吵了,因此我打算在外面等董事长出来。那时已经没有人在意缓冲区的事了,所有人都在屋里抽烟,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所以我就坐在台阶上望着天空。
雨后的天空中出现了小天狼星,北斗七星的勺柄也抬了起来……我在想,星星是不是也在看着我们。如果是的话,它们会怎么想我们呢?它们真的了解我们的未来,会同情我们吗?同情我们受困于当下,没有逃离的可能?但我想,尽管我们脆弱又无知,但与星星相比,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有着不可思议的优势——那就是为我们服务的时间,它赋予我们宝贵的机会,让我们得以将痛苦煎熬的世界变得幸福和平。被囚禁于自己力量之中的其实是星星,它们根本没法帮助我们。它们只是设计了网络,在宇宙的织机上编织着经纱,而我们则必须用自己的纬纱去缝补填充。那时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有趣的假设,也许星星看我们就如同我们看自己的狗——我们对事物的认识比它们更为深刻,某些时候比它们更清楚什么是对它们有好处的。我们用链子拴着它们,以防它们跑掉;给它们绝育,避免它们过度繁殖;带它们看兽医,为它们治病。可是它们不知为何如此,目的何在。就算是这样,它们却依然屈服于我们。因此,或许我们也应该屈服于星星对我们的影响,但同时,不放弃唤醒我们的敏感。这就是那晚我在黑暗中,坐在台阶上所思考的问题。当看到大部分人走了出来,陆陆续续步行或开车回了家,我便走了进去,想提醒董事长我会送他回家。但他既不在里面,也不在别处。我去厕所找过,还绕着消防站走了一圈。我也问了那些兴奋的采蘑菇爱好者是否知道董事长的去向,他们中的一些人还在唱着《嘿,猎鹰!》;另一些人则不顾禁令,在外面把啤酒喝了个精光。但他们都已意识迷离,无法给出什么有意义的答案了。我想,一定已经有人送他回去了,是我没注意到。直到现在我仍坚信自己的这个推测是合理的。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呢?那一夜很暖和,就算他醉倒在牛莠丛里,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对此我没有一丝怀疑。于是,我带着“武士”一起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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