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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到来,驱散了弥漫在这个家庭上空的阴霾,婴儿的啼哭,取代了过往夜里争吵与悲泣”
“那时小小的你,眼睛紧闭,没牙的嘴巴用力嘬着妈妈,有力拳头紧紧攥住父亲的手指,两只脚在襁褓里蹬来蹬去”
“你的父母十指紧扣,从你身上再一次看见了他们彼此”
“当你开始欢笑,阳光便照进庭院,仿佛黑夜从未曾来过”
“那时你不知道,在这所房子之外,有千千万万个像你一样的婴儿,带给了这个国家以活力和希望”
“此时,人们开始将你称为‘战后婴儿潮’,对你寄予厚望”
“以后,同样的一批人,他们叫你‘垮掉的一代’,认为你是帝国主义的耻辱”
“一岁时,你虽不会走路,却已勉强能奔跑”
“你的父亲跟在后面,寸步不离。你的母亲坐在阴凉处,面带忧郁,为你织一件米老鼠图案的围巾,她脸上的淤青,此时尚不足以引起你的好奇”
“两岁时,你从你爸爸那里学会了一个新词”
“酒,爸爸,酒,你第一次说这个单词,换来了你人生唯一一次的挨打”
“你哇哇大哭,你的母亲过来抱住你,陪你流泪,她悄声告诉你,酒是魔鬼的造物,让你以后不要再提”
“三岁,你有时看到你父亲突然变了个人,此时你开始疑惑不解,为什么平日热情善良的父亲会变得如此暴戾阴沉”
“从此,你的父亲在你心中分成了两半,白天,他是邻里称赞好父亲、好丈夫,认真工作照顾家庭”
“夜里,他抱着酒瓶,化身恶魔”
“你问母亲,爸爸为什么会这样,你母亲总是抱着你,说这不怪他,他有战后创伤综合症”
“她告诉你,你父亲他们这一批上过战场的,都曾亲眼见过魔鬼的肆虐,回来后自然也就沾染了魔鬼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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