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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上装着灵草的木盒被重新放入了储物袋中,自然全都交给了彦煊,接下来钱潮便带着几个同伴移步到了他的小楼之内,内里里的陈设不必细说,几人的心思也不在其上,钱潮带着四人来到一个小房间内,屋内有一个延伸向下的台阶,钱潮领路当先走了下去,推开最下面一道石门,众人进入了一个地下厅室之中。
这厅室异常的整洁干净,地面上铺的是一层光滑油亮的葡萄紫木板,周围的泥壁则是用整片的乳黄带水烟纹的石板封住,头顶也是同样的石板,看不到任何的土色,几颗明珠镶嵌在头顶的石板上,静静的发散着暖光,让这个厅室明亮却不耀眼。厅室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书案几个蒲团,虽处地下,却并不浊闷,空气清新,似乎隐隐的还能嗅到院内的花香。
“上面是起居之所,下面是修行炼器之用,在程师兄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位师兄,肯定是相中了这里有火脉经过,便布置了一处火眼,这样若要炼器则不必去成器堂,很是方便。”
说着,钱潮推开了厅室左侧一道门,顿时一股残余的灼热气息从那门内蹿了出来。
“在这里炼器根本不用担心被别人瞧了去。”
见众人都因为他的炼器室灼热都无心进去一观,钱潮便随手将门关闭,也不知那门是何材质亦或被施过什么术法,门一关闭,顿时灼热气息便消弭于无形。
走到厅室右侧,那里也有一道门,钱潮在门前站定,回身对几人说:“来吧,这里面就是今天想让大家看的,进去之后就知道方才在院中我所言非虚。”
这个房间同样不是很大,并无什么陈设,只有两张木案,但几人进去之后却被所见之物惊得目瞪口呆。
在其中一张木案之上的一尺有余处,一株灵草静静的悬浮,几片新绿色的叶子自然舒展,粉白色的一蓬草根脉络般交错缠绕。
在灵草下面的木案之上,放置着五个玉盏,这五个玉盏围成一个圆,灵草就在这个圆正中心的上面。每个玉盏内除了各有一颗灵石外就是内壁之上被钱潮用笔蘸着丹砂写满了众人均不识得的符文。
“彦姐。”钱潮轻轻唤了一声正看得发呆的彦煊。
彦煊还未从吃惊中缓过神来,呆呆看了钱潮一眼方明白钱潮唤她何意,便稳了稳心神,轻轻说道:“这是玉荩草,是炼制黄龙丹的主药,也可以用来制作符纸,看这灵草已有五片叶子,最多一年的火候,尚未入品。”
她刚说完时,这株玉荩草的一片新叶正在慢慢生成,以众人肉眼可辨的速度慢慢从灵草的草茎顶上钻出黄绿的一片叶芽然后又慢慢的向最近的一片叶子贴靠过去,渐渐黄绿转为新绿。不过正在生成不断变长的一节新嫩的草茎又将这片新叶从它贴靠的那片叶子处推离开来慢慢向上升去。
整个过程比一盏茶还久,几个人就静静的看着,谁都未曾出声,最后还是彦煊叹了口气说道:“六片叶子了,难以置信,刚才这株灵草还不入品,现在已经是下品的灵草了。”
钱潮闻此并未说话,只是取过五个新的玉盏放在木案之上,又取出一方砚台,一个瓷瓶,一支笔还有五块灵石。随后看着四人说道:“我从头来一遍,请大家过目。”
说完便将瓷瓶里到处早已调配好的殷红丹砂往砚台里倒了一些,手中的笔饱蘸丹砂之后取过一只玉盏开始在里面一笔一笔的勾画起来。
待钱潮放下手中的玉盏又拿过另一只玉盏开始勾画时,四人看到那只已经画好的玉盏内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他们都不认得的符文,一笔一划显得蹩脚又陌生,除了汤萍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外,其余三人从未见过,不过这些符文与那株玉荩草下面五个玉盏内的符文有些相似,但并不相同,只不过哪里不同他们并不完全能分辨出来。
钱潮写得很快,不多时五个玉盏已经写完,将笔放下又轻轻的将玉盏内的丹砂吹了吹,然后便将五个玉盏在案子上围了一个圈,五块灵石有四块被他分别放入在四个玉盏内,捏着第五块灵石,钱潮看向彦煊说道:
“彦姐,你身上应该带着一些灵草的种子吧?”
灵草的种子钱潮身上也有,都是他在九玄内的集市上买到的,不过他向彦煊索要灵草种子则是有意为之,目的自然是让四个同伴信服。
“有,”彦煊说着便取出一个储物袋,栖霞山的弟子自然知道灵草的珍贵,因此若得到灵草的种子自然会收藏起来。
“彦姐,给我一颗最寻常的灵草的种子便可。”
“好的,”彦煊说着从自己的储物袋里稍作翻检便取出一个很是小巧的木盒放在案子上,打开后里面满是一些栗色的种子,如同未脱壳的谷粒一般。
“这是九铃花的种子。”彦煊看着钱潮两根指头从小盒子里拈出一颗种子来。
“这九铃花种下之后多久才能破土发芽?”钱潮看了看那颗种子问道。
“九铃花属于最下品的灵草,种下后二十五日左右就可以发芽,只需一年就可以入药。”彦煊答道。
钱潮听了点了点头,捏着那颗种子停在五只玉盏中心的上方一尺处,另一只手松开,“当啷”的一声,第五块灵石便落入最后那只空的玉盏中,然后捏着种子的那两根指头也松了开来,那颗种子便稳稳的悬停在五只玉盏上方。
那第五块灵石落入玉盏中时,随着那声“当啷”一响,彦煊等四人或多或少都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灵力波动转瞬即逝,再想细细的去察觉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就在几个呼吸之间,那颗种子如同吸饱了水一般开始鼓胀起来,似乎还在微微蠕动,随着一声“哔剥”的微响,那种子栗色的外壳被涨开,一点嫩白的根芽向下试探着伸了出来,两片黄绿圆鼓的叶芽则颤抖着舒展开来,那栗色的种子外壳还挂在一片叶芽之上,随着那片叶芽的伸展,最终那栗色的壳落了下来在案子上轻轻的弹跳了一下便不动了。
彦煊看了看案子上那种子的外壳又抬眼看了看那新嫩的灵草芽,震惊之中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深怕自己哪怕一点的气息都会将这新生成的九铃花嫩芽吹落。其余汤萍等三人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正在生长的灵草看。
渐渐的那嫩芽逐渐长成一掌多高的灵草,众多细丝般脉络纵横的根已经长成,草茎碧绿,叶子莹绿,一支细长无叶的光滑草杆正在慢慢的从灵草顶部抽出,待有尺余长短后又慢慢的长出几个草节,细数之下不多不少正好九个,再细看,那哪里是草节,分明是九个正在慢慢变鼓变圆的花骨朵。九个花骨朵微微颤动,终于最下面那个慢慢裂开,洁白的花瓣开始舒展开来,尚未完全盛开时,紧邻它的花骨朵便也绽放成一朵洁白的小花,很快九朵花完全开放,雅致简洁的花瓣花蕊向下垂着,像极了楼宇飞檐上倒挂的风铃,隐隐的还有暗香掠过众人的鼻翼。花朵不久便开始凋零,花瓣变黄变皱,花蕊卷曲干枯,花谢之后整株灵草便开始慢慢枯败最终再无半丝的绿意。
钱潮伸手将那已经枯黄的九铃花拿在手中,在尚未完全脱落的花萼花蒂之间捻出九颗种子,与之前从彦煊木盒之内取出的那颗一模一样。
“彦姐,还你种子。”钱潮向彦煊摊开手,九颗种子就在他的掌心。
彦煊,汤萍,李简,陆平川都已被眼前这一幕憾住,草木生长、枯荣乃是寻常之事,但四人完全没想到在盏茶之间便见证了一颗种子发芽、生长、开花、结果的全过程。那栖霞山内的灵药园彦煊自然是经常去,她还知道栖霞山有一套秘法能让灵草生长的更快更繁盛,但无论何种秘法都是遵守时令的,在这一点上其实与世间专事稼穑的农人无异,种子种在泥土中之后虽然有栖霞山的弟子专门看护,但是灵草的生长却只能顺应天时,慢慢的等其发芽长成,可是如今眼前这一幕已经完全颠覆了彦煊对灵草的部分认知,因此她呆呆的看着钱潮手心那九颗栗色的细小种子,傻掉一般不出一声。
莫说彦煊,汤萍、李简和陆平川看着钱潮手心里的灵草种子也说不出话来。
还真是术业有专攻啊!李简想道,真没想到平日里钱兄弟摆弄的那些自己认不得的怪字竟然有如此妙用,这些应该有大用吧,不然钱兄弟也不会这样煞费苦心的钻研了,想到这里李简心中一动,刚才那一年生的灵草在盏茶之间就长成,那么……李简难得心中忽地激跳了几下,他终于明白了钱潮这个方法究竟有多大的用处了,不由得抬眼看了看钱潮,暗暗佩服这个钱兄弟对朋友倒当真是不藏私。
汤萍和彦煊算是最早明白钱潮用意的,只不过彦煊仍在震惊之中不能言语,见钱潮伸过来手还她种子便也把一只素手呆呆的平摊着伸了过去,汤萍见状便伸手从钱潮的手中将那几颗种子捏起来放入彦煊手心,也难怪彦煊有此反应,她平日里采药炼丹最是讲求一个循规蹈矩,否则的话多日的辛苦就很可能变成一炉的焦糊,如今所见颠覆了她的一些认知,不吃惊才怪。
相比于彦煊几人,汤萍是最早恢复从容的,相处的时间长了,她对钱潮何种作为都有种见怪不怪的心态,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钱潮是如何知道这个让灵草生长的飞快的方法的,还有就是那些画在玉盏内的符文……汤萍竟然有些眼熟,那些符文与钱潮平日里在符箓之上用到的不同,隐约的汤萍感觉这玉盏之内的字似乎与在场的五人都又关系。
“那个,”陆平川依旧是五人中最懵懂的一个,他挠了挠头皮,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钱兄弟,这有趣倒是有趣,不过这有什么用呢?”
“自然有大用,陆大哥!”
陆平川的发问打破了沉寂,也把彦煊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就见彦煊说完这句急促的喘了几口气,面色微微有些潮红,顿了顿后彦煊继续说道:
“高阶的丹药所需的灵草大多难寻,一是稀少,二是年份火候要求都高,动不动就要百年的火候甚至更久,有了钱兄弟这个办法,若是我们需要什么高阶丹药又找不到够火候的灵草,有那灵草的种子一样可以将这丹药炼制出来。”
“哦,”陆平川明白了些,而且难得他又多想了一步,继续问道“既然钱兄弟的办法好用,那以后彦妹子炼丹所用的灵草岂不是完全可以在这里弄出来,想要多少就弄多少,想要多少年的就弄多少年的吗”
“陆大哥!”汤萍嗔怪道,说着从玉盏内取出之前钱潮放入的一块灵石,“看,是不是小了许多?”
果然,钱潮放入的乃是一块新的从来未使用过的灵石,而汤萍取出后众人发现那块灵石已经只有原先一半的大小,众人又看了看其余四只玉盏,果然里面的灵石都变小了。
“他的方法好是好,不过可不是凭空就让灵草生长的那么快的,这天上地下得失盈损可都有一定之规,岂能说快就快?而且九铃花还是最下品的灵草,若是上品灵草,再要上百年火候的,那需要多少灵石呢?”
“哦,”陆平川似乎是明白了,不过他又指着那玉荩草下面五个玉盏内的灵石说“看这草下面的灵石,好像没变小?”
的确,玉荩草下面五只玉盏内的灵石似乎还和新的灵石一样大小。
“这就要问钱小子了,我猜肯定和这个有关系,”说着汤萍指了指手中玉盏内用丹砂写就的符文“这里面的符文,我虽不懂,但是能看出两边玉盏内的不一样,这大概就是关键吧?”
钱潮笑着点了点头,作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来吧,我们到外边坐,我把这一切与大家说个明白。”
来到外面的厅室,几个人在蒲团上坐好后发现钱潮将五个玉盏带了出来,仍旧在地面上摆成了一个圆。
指着玉盏内古怪的文字,钱潮问道:
“里面的这些符文,大家还有印象吗?”
彦煊、李简还有陆平川看了均是摇头。
“钱兄弟这么说,难道我们以前见过这些符文吗?”李简问道。
钱潮点了点头还未说话,汤萍却说道:
“我稍有印象,只不过也是看着有些眼熟而已,似乎真的在哪里见过。”
钱潮又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当日你是被我和小白费了好大气力才弄醒的,不过你醒来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所以你才只有模糊的印象吧。”
说道这里汤萍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些鬼画符一样的符文,不由得气鼓鼓的说道:
“啊!我想起来了,什么把我弄醒,我当时都醒了你还打了我一耳光来着。”
闻听此言钱潮不由有些尴尬,忙说:
“那是迫不得已,我哪里知道你当时醒了,好了,说正事说正事。”
顿了顿钱潮继续说道:
“大家可还都记得当初在幼鸣谷时我们在小莲花湖的那番遭遇吗?”
彦煊和李简听钱潮这么说都点了点头,在莲花湖遇袭之时,李简心中陡升警兆,无奈偷袭他们的是炼气期的修士,自己当时虽然欲出声示警,但却是毫无声息的就着了对方的道失去知觉,再醒来之时便是躺在林中了,事后才听钱潮说起前因后果。彦煊也记得,五人去莲花湖游玩,不知怎的再醒来浑身乏累不说还听钱潮说了一个凶险无比的故事。也亏得当时见到了汤伯年,不然会真的以为是钱潮在编故事。
“那次啊,我记得我到了那里好像就睡了一觉啊?”陆平川说道,当时他是醒来最晚的一个,连汤伯年都没见到,因此一直以为是睡了一觉,至于钱潮所说的经过,他也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钱潮笑了笑,指了指五只玉盏内的符文说:“这些符文就是我在那次经历中所见,虽然我记性还算不错,但是自那之后便一直没有再遇到过,也弄不明白他们的用处,因此几乎要忘记了,也就在前些天晚上那次‘水雾镜’之中的经历,让我从新将它们有记了起来。”
李简点了点头,问道:“那这些符文究竟是什么来历?”
钱潮答道:“他们的来历我可不知道,从入九玄开始我翻阅了藏书楼能找到的书也没有和这些符文有关系的记载,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这几个符文为何意,金,木,水,火,土。”说着他用手指去指地面的玉盏,每指一个,那只玉盏便在地面上移到一个人面前,“和我们每个人的灵根是相同的,当时我们每个人身后便有一根白玉柱,符文就刻在白玉柱上,当那阵法发动时,那白玉柱便会移位,如这样……”
说着他又施展灵力,让五只玉盏都顺次换了一个位置。
“玉柱上符文的五行属性会和我们自身的灵根属性产生一个相生的关系,当阵法发动之时我为了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胡乱使用《玉海经》哪知误打误撞倒是让我有了现在的青眼术……”
钱潮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双目。
“那困住我们的小五灵阵发动之时。阵内灵气是如何走向,从哪里生到哪里止如何运转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后来阵法逆转后也同样能看清楚,那次我们侥幸得脱之后我就对这小五灵阵一直念念不忘,不过后来精力放在炼器和修行上了,慢慢也就将这小五灵阵放下了。在那‘水雾镜’的幻境中,最后困住我的,依然是小五灵阵,而且比咱们经历过的那一个还要复杂,从那幻境中逃出来后我便重新开始对这个阵法进行研究,为此我还自己重新回去过小莲花湖那里,但是那里已经被拆得很彻底很干净了,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原来咱们身处的那个洞室都被石头填死了。没办法,我只能回来后自己闭门苦思,总算是凭借着在‘水雾镜’的幻境中第二次经历小五灵阵的情形,让我最终有了些收获,虽然距离完全通晓其中奥妙差的还太过遥远,但对我们现在而言已经能派上用场了。哦,至于这阵法能让灵草加快生长则是无心所得,说起来还是彦姐以前多次说过,灵草之所以为灵草,是因为它的生长完全是靠吸收天地灵气所致,我才试着用这似是而非的阵法去催生灵草,没想到居然成了。”
说到这里钱潮又拿出刚才用过的五块灵石摊在自己手心:
“汤萍刚才说的,这天上地下得失盈损都有一定之规,的确如此,刚才那株九铃花生长所吸收的便非天地灵气,而是这五块灵石之中的灵气,那个阵法的作用就是能让灵草吸收这灵石之中的灵气而已。”
“你这玉盏中的符文为什么和那株玉荩草下面玉盏中的符文不太一样?”汤萍问道。
“这个自然啊,我总不能让大家花上几个时辰来看那九铃花的种子发芽吧,所以我在玉盏中多画了几个符文,那几个符文的作用就是让灵气运转加速,也好让这九铃花发芽的更快些,不过这样也就更消耗灵石,不然我估计这五块灵石至少能让二十几颗九铃花的种子长成。”
“之前在你院中你给彦姐看得那些灵草是用多少灵石才催生而成的?”汤萍又问。
“说起这个,还真是让我有些肉疼,从最开始的摸索到后来可以稳定的加快这些灵草的生长,前后一共用了我两百多块灵石!”
“这么多呢!”汤萍道。
彦煊闻此心中盘算了一下,开口说道:“如此说来,这常用的灵草是没有必要用钱兄弟这法子了,咱们出去了在外面就能得到,只有那些对我们来说最为珍贵难得的灵草,若无法获得够年份火候的,只要有种子我们就可以将它变为够火候的灵草从而炼丹用,对吗?”
“珍贵难得的灵草,彦姑娘指得是?”李简问道,他心中其实知道大体的答案,只不过想再次求证一下。
“比如炼制筑基丹所用的那几味灵草,那样的灵草被栖霞山控制的很严格,就算现在弟子间都给那样的灵草定过价格,也都是高的离谱,但依然是有价无市而已。”汤萍代彦煊答道。
李简听了慢慢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钱潮轻笑着看着四人道,“灵草无论那里采来的,只要是活的,根须茎叶完整,这个阵法也能继续让那灵草加速长成。”见四人闻此都看向自己,钱潮又加了一句“我试过了。”
“那就太好了,若能找到不够年份的珍贵灵草,也就不用可惜了。”彦煊说道。
钱潮这时才开口,把自己今日想说的说了出来。
“的确如此,虽然我们五人现在面前最大的一道坎就是这小五关,但是一切对修行有益的丹药灵草,我们都应该从现在开始收集,早作准备。常听人说,只有筑基才是修行真正的开始,炼气期不过是一个足不能出户的学徒阶段,看看宗内那些师兄师姐们,有的已经在这里苦修了近两个甲子依然还在炼气期徘徊,若是出身如我一般的,怕是家中双亲都早已故去了。我可不想像他们一样,那么久的年月见不到家中父母,我现在最想的就是筑基之后回家省亲,唉,不瞒诸位,从甲选开始到现在,宗内的新鲜差不多快看遍了,现在我倒是很想出去看看宗门外的世界,更想回家看望自己的父母高堂。”
说到后面,钱潮渐渐的垂下眼睑,只看向地面。
听钱潮说完,四人俱是沉默不语,各有心事。
“钱兄弟说得对!”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李简,他呼了一口气如是说道“在下的确也是想家了。”
此言一出,彦煊双眸已开始湿润起来。
“那就按钱兄弟说的办,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陆平川开口说道,他虽然鲁直,但父母俱在自己却不再身边,听了这番话也让他起了思乡之意。
“有两点,”汤萍收拾情绪伸出两个指头,见大家都看向她后说道,“一是钱小子所想的是直接冲着筑基去的,不过首先就是那些珍稀的灵草甚至是种子都难寻,而且就算找齐了,最后炼丹的事情也要交由彦姐去做,彦姐也曾对我说过,越是高阶的丹药成单率就越是低,唉……这其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辛苦曲折,自然也会让我们有更多的奔波劳苦,嗯……索性我说得直白一些吧,我们五人中,李兄和陆大哥,一个剑修一个体修,按宗门以往相传,进入木秀峰和厚土祠的修士,鲜有不能筑基的……”
“汤姑娘,”李简出言止住了汤萍,他看了看陆平川,说道“五人同心方能其利断金,早日筑基方能早日回乡拜望长辈,我自然知道木秀峰下无遗子,厚土祠内尽儿郎的说法,不过自己得来的总比等着别人给更有意思,按钱兄弟以前说过的,这也是修行,所以不用为我多心。”
汤萍听了点了点头。
陆平川可说不出李简那一番话来,不过汤萍和李简的话他却是听懂了,于是一拍大腿说道:
“干了,为什么不干!我们一起筑基,一起出去闯荡,那才有意思!”
钱潮有些感激的看了看汤萍,方才汤萍所说原本应该他来说的,但是汤萍却是说那番话的最佳人选,因为汤萍说出后的效果可与他说不一样,毕竟五人之中背景最为深厚,最有可能筑基的便是汤萍,纵然李简、陆平川师从木秀峰和厚土祠,但汤萍的师父姑获仙子不论,她六爷爷那可是水云谷的鼎鼎有名结丹修士,自家孙女若冲关筑基之时他这个作爷爷的若不能拿出几粒筑基丹岂不是被人笑话?这三人不论,就算是彦煊的情况也比钱潮要强上几分,毕竟她身在以炼丹术闻名的栖霞山,说不得几年之后最先得到筑基丹的便是她。因此,五人之中情况最为堪忧的便是钱潮,所以钱潮才会对汤萍这番话心有所感。
至于汤萍,她对几粒筑基丹其实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做这些事情时候的“好玩”以及几个伙伴一起做会“更好玩”,再想得深远一些,筑基其实也不算什么,筑基之后还有结丹,这修行之路不知道会有多么漫长,在此期间有几个交心的伙伴一起……正是眼下身边这几个:李简和陆平川一个刚强一个敦厚,彦姐虽然性子柔弱了些,但是却心地纯良,还有一手不错的炼丹术,还有旁边这个钱潮,最是智计百出又总让自己有意外之喜,有他们在,恐怕就算是结丹也不会是五个人的终点,至于五人携手究竟能走多远那还要慢慢的看了。
与钱潮对视一眼后,汤萍收拾思绪,开口又说道:
“第二点,也是我比较担心的一点,这个催生灵草的法子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刚才看彦姐也明白,栖霞山应该也没有,我估计钱潮的这个阵法算是宗内独有的,就算宗内有人会这个阵法,大概也在藏私,自己闷声发大财。要我说,有没有这个阵法,我们五灵宗依然是人才辈出的大宗门,我们保守住这个秘密,会让我们在修行上占据一些优势,但若泄露出去则不妥,这个阵法脱胎于小五灵阵,这小五灵阵在宗门之内是不是属于禁术尚不可知,若是禁术,那么钱潮有可能会受惩罚。若不是禁术,那么钱潮则会成为一些别有用心的前辈们争夺的对象,若真有那么几个结丹的老家伙知道了此事也动了心思,那钱潮可就有些危险了,背地里的黑手钱小子现在是完全没有办法抵抗的,所以,今天钱潮给我们看的这个阵法应当算是我们五人必要保守的一个秘密,就算钱小子要将这个阵法献给宗门,也待等到他还有我们有了自保之力才行,大家可都同意?”
几人听了严肃起来,陆平川当先说道:“放心,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跟别人说一个字。”
彦煊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定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起。”
李简则郑重的说道:“事关我们修行,更关系钱兄弟自身,李某定然守口如瓶,绝不对外吐露一字。”
汤萍见此接着说道:“我也是,这件事对我们关系重大,就算是我师父和六爷爷也不会知道。”
钱潮此时心中感慨,暗道这汤萍还真是玲珑心思,竟把自己想说的和不好说的全都替自己说了出来,滴水不漏、面面俱到,果真不寻常。当下向四人拱手诚谢。
“好了,”汤萍看着钱潮又开口问道“之前你在院子中说过,今日约我们来有两件事,这催生灵草是一件,算是让我们开了眼界,那第二件事是什么,说实话你这个催生灵草的阵法就吓了我一跳,我还真的挺期待你这第二件事的。”
钱潮听了微微一笑,轻轻展了展自己衣摆然后好整以暇的说道:
“在说这第二件事情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说与大家听。”
“又来了!”汤萍不满的打断他,“你什么时候养成了这好卖关子的毛病了,可得好好的改一改。”
对于汤萍的抱怨,钱潮笑而不理,继续说道:“我们几人自从幼鸣谷结识以来到如今已经有近三年的光景了,除了炼气一、二层时在各自的门派内修行外,其余时间我们我们是常在一起,彼此间很是熟悉,就我所知,我们五人中按灵根资质来论,为首的应该是陆兄。”
陆平川对此从未在意过,听到此言有些疑惑的说道:“哦?是我吗?”
钱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按照以往我与陆兄闲聊时得知,陆兄的灵根资质当为上佳,也就是最佳的灵根资质,宗内炼气弟子成千上万,拥有上佳资质的可没有几个。”
“哦,这样啊,我说当时那老头,哦……不对……是汤老前辈,嘿嘿,我说汤老前辈当时跟个人牙子一样急着把我拐走呢,原来是看中了我的灵根。”
这陆平川有口无心惯了,说出来才想到“那老头”可是汤萍的六爷爷,于是赶紧改口用尊称,对此汤萍也只有无奈的笑笑,倒是彦煊被陆平川逗得忍俊不禁。
钱潮继续说道:“排名第二的应该是彦姐,我记得汤萍跟我说起过甲选之时彦姐握住玉如意时的情景,照此推之,彦姐的灵根资质应为上品才对。”
彦煊的灵根也属少见了,宗内弟子上佳灵根资质的少,上品资质的也不多,不过彦煊对自己的灵根如何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她对目前自己的境况还是比较满意的,因此听钱潮说到自己虽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点点头而已。
“排名第三的,我觉得应该是汤丫头,她的灵根比较特殊,是隐灵根,我记得你自己说过你是水属隐灵根,资质嘛,这几年看下来应当与彦姐在伯仲之间,我说得可对?”
钱潮说着问向汤萍,其实他是知道汤萍灵根真相的,但是那几乎事关汤萍生死,所以仍以隐灵根来说汤萍。
“差不多,算你说对了。”汤萍答道。
“排名第四的应为李兄,早在幼鸣谷与李兄相谈,李兄就提起过甲选之时握住玉如意后的情景,满室生辉,李兄还提起汤前辈在记录你灵根时用了中上二字。”
“不错,正是如此。”李简答道。
“这垫底的便是在下,”钱潮叹了口气,无奈笑笑“我的灵根之劣,险些入不得宗门,幸亏我族中一位长辈曾在宗门修行,甲选之时为我求情,汤前辈仁厚,不忍我钱氏一族没落才将我带入宗门,我的灵根资质当时甲选时为尚可,便是可用可不用之意。后来我们在小莲花湖遇险,也算是我有一番奇遇,当时汤前辈重新看过我的灵根,勉强定为中平,虽然如此,但我的灵根在我们五人之中仍为垫底。”
听钱潮说到这里时,彦煊,李简和陆平川只是听着,并未如何反应,只有汤萍似乎从钱潮的话中抓住了什么,她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猜到以前问过钱小子多次的问题可能会有答案了,不过却并未打断钱潮的说话。
“一般来讲修士的灵根资质越好,那么修行的前景也就越好,至少灵根好的修士在突破修行瓶颈或是平时修行进益的速度要比灵根差的修士要强上许多,我们五个人灵根资质各不相同,但是大家想想,似乎我们五人自进入宗门以来只要有修为上的突破,几乎都是同时发生的,按理应该是陆兄最快,彦姐次之,而我最慢才对,但我们五个人去一直都是同时突破修为,这个问题汤丫头问过我几次,如今可能我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汤萍问道,其余几人也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钱潮。
钱潮说道:
“我心中自然有一个不知道对错的推断,按照我那个推断来说……这几年在修行上我一直在占大家的便宜!”<!--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