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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正坐在我的办公室里想你。
我的办公室在多伦多市区那幢极为有名的大楼上,第二十八层,坐北朝南,两面都是厚玻璃墙。透过前面的玻璃墙,看到的是一片南安大略省特有的蓝天。天通常是劈头盖脸地铺陈下来,没有瑕疵没有皱褶的,除非在有云彩的时候。云彩有时是橙红的,有时是橘黄的,有时是淡青的,有时干脆就是洁白的。在云彩和大地衔接的地方,有一片恬静的浅灰色。若不是偶尔有几片风帆割破那片宁静,我差一点就误认为那浅灰原本是云在地上的延伸。那汪浅灰,就是你我都熟悉的安大略湖。
透过侧面的玻璃墙,看见的就完全是喧闹了。多伦多真是个喧闹的城市。在夜还没有完全隐去,天还泛着初醒的潮红时,街已早早地进入了亢奋状态。那一幢又一幢钢筋水泥摩天大楼,在晨曦中密密集集方方正正地矗立着,一如棋盘上的格子。那些在楼和楼之间蚁队似的爬来爬去的汽车,恰如棋盘上匆匆过河的小卒子。河东的要到河西去,河西的要过河东来。似乎很有目的,又似乎毫无目的,而过河本身就是目的。这里的一切都被切去了边角,很是规矩敦厚,在一种介乎现代与古典、清晰与模糊之间的状态中生衍维持着。这里没有伦敦的渊远,巴黎的雅致,纽约的新异,东京的温婉。但这个城市有属于自己的节奏和气息,不趋炎附势,不附庸风雅。也许是这种独特吸引了你,使得你从千山万水之外一路追寻而来。
我办公室的门,是用涂过清油的原色橡木做的。凸纹处镶了两道细细的金边。门中间挂了一块镀金的名牌“马姬·汉福雷,资深记者”。下边还有一行字,是我拿一张白纸遮贴了。遮去的那行字是“博士,社会新闻学专家”。用来遮贴的那张纸其实也不是白纸,上面我用粗炭笔写了:“正在绞脑,请勿打扰。”报社里,只有我敢写这样的纸条。报社里,没有人敢对这张纸条加以评论—— 我再找一家报社,比报社再找一个我,总要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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