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望月坐在靠窗的位置里,头懒懒地倚在软皮椅背上。眼睛开一会儿,闭一会儿,心里却始终是醒醒的。空姐推着饮料车在过道上走来走去,衣裙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式一样的白底红条纹衬衫,一式一样的海军蓝裙子,一式一样的蓝花领结。笑起来,也是一式一样的温婉敷衍。邻座的孩子,把咖啡杯子打翻在身上,裤子湿了,就凶凶地哭了起来。空姐递了一沓纸巾过去,做母亲的慌慌地拿了来擦,又拍又哄的:“到了,到了。一会儿你爸开小汽车来接咱们。”那声音似乎也湿透了,渗出些疲软的盼望来。
飞机除了在温哥华稍稍停了停以外,已经一直走了十几个小时了。天是个好天。没见过这么稀的云层,就跟摊得太薄了的棉絮,千疮百孔的,露出底下大块大块方方整整的绿。绿倒也是寻常的绿,只是切了边角,便很是拘谨规矩起来,没了那种肆无忌惮的招摇和喧嚣。有些黑虫子,在绿和绿中间的灰条子里排着长队,慢慢地爬来爬去,想必就是汽车了。又见一条浅蓝色的宽带子,闪闪发亮的,围着众多的绿方块绕了一圈,远远地汇进更深更幽的蓝里头去了。望月揣摩这大概就是那个有名的安大略湖了。
飞机是正点抵达多伦多的。
望月从飞机上下来,仰着脖子四下瞅了瞅,皮尔逊国际机场的行李大厅里,人头攒动,竟没有一个是她认得的。便怀疑是把航班号告诉错了,心揪揪地慌了起来。
从下决心出来那天起,也是抽了点时间,狠狠地补了些英文的。可往大厅里一站,这个箭头那个箭头的指示牌,在她眼里突然都混成了红红绿绿的一堆,竟没几个认得的字。广播里在一遍又一遍地报着什么。她把耳朵竖得尖尖的,也听不真一句话。无奈,只好随着人流把行李取了。又糊里糊涂地跟着人排了一通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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