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做好了生菜和水果两道色拉,又把比萨饼送进烤箱去烤。看看表,前前后后不过才花了一刻钟的光景。想起从前开平姆妈一整天在厨房里,蓬头垢面,手忙脚乱,衣服上油味熏人的样子,就感叹中国的黄脸婆不好当。洋人在这个“吃”字上,倒是比中国人好打发呢。牙口虽然常常以“中国通”自居,可他当年寻求真理的脚步,却坚决地停留在中国人的厨房门外。在北京好歹也住了五年,竟没改得了他的饮食习惯。他憎恨一切油炸油炒油煎以及与热油有任何关联的东西,对酱油味精的味道退避三舍。
望月把新买的桌布摊开,橡木餐桌上就展开懒懒的一片白色。桌中央摆着一个陶土花樽,里头是刚从前院剪下来的郁金香。郁金香是招眼的花,一团一团的浅紫,雾似的弥漫开来,花茎上含着些隔夜的雨水。餐具是英国产的骨瓷,印着些乡村情调的红花蓝花,粗粗笨笨的样式,正合牙口的心意。连放牛奶和方糖的罐子,也是那个样式。深红色的蜡烛就放在伸手可及的抽屉里,待一会儿再决定是否要派用场。
原本是没那么着急买下这幢房子的。后来突然改变主意,是想早日离开星子那个耳报神,省得一举一动都落在卷帘耳里。当然,也是为了能有个清静地儿,好和牙口幽会。
最近学校要筹建一个东西文化艺术交流中心,抽了牙口去帮忙校友会筹款的事。于是牙口日日左手提一个便携式电脑,右手拎一只黑皮公文夹,下了课急急地就去开会,俨然是一副华威先生的样子。课后的咖啡馆约会,只好取消了,与望月就只能在上课的时候匆匆见上一面。
在课堂上,两人倒有了些话。牙口把望月的画介绍给学生,又安排望月在系里办了个小型画展。望月原本不过是个旁听生,也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底里。让牙口这么一炒,同学倒是吃了一惊,便都来问望月话。望月这大半年,英文上也下了些工夫,连说带比画的,竟能把大致意思和同学说通了。不仅如此,时不时地,还敢在课堂上和牙口斗嘴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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