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又不太好了。守夜的领头人每晚都在外面,我知道他们为我们祈祷,跳舞唱颂是很贴心,但我真心希望他们能默默地做这件事。
我今天和炎热搏斗了。阳光落进窗来,一大道光束正好照着躺在床上的我,它那么晃眼,这道光,又白又盛,让我头疼。值班护士打开窗户,但不起作用。外面的空气僵滞浓稠,结满种穗。露西修女给我洗了头,但连水感觉都是烫的。
沙阿医生:她舒适吗?
护士:我没法给她降温。
沙阿医生:肿胀得更厉害了。
护士:止痛贴是今天早上新换的。
沙阿医生:她还能吞服流质吗?
护士:一点点。
沙阿医生:你可以把口服剂量提到每四小时一次。
不管我怎么转身,感觉床单都太紧绷,挨着我的皮肤太硌人。炎热就像一股力量,在吸走我所有的能量。整个早上都在和炎热、床单还有心里的挫败感作战。我只想逃脱。
“你得成为炎热。”玛丽·安贡努修女说。
我要是还有力气,就会用枕头扔她。
就好像我说了大意如此的话,她哈哈大笑:“炎热在那儿,你做什么都没法阻挡它。”
于是我反过来向它的猛烈屈服。我感觉到皮肤上滑溜溜的薄衣、下部不适的刺痛感、喉咙的干燥和眼睛上的白翳。我不是一个不想被热到的老妇人,我就是炎热。只有很小的差别,但我睡着了。
“你现在感觉好点没有?”玛丽·安贡努修女问。光已经退去,一阵凉风在窗帘间嬉戏。我能听到树叶响。“我知道过去几天一直很愉快,”她说,“这么多贺卡,这些活动,等等。但你或许最好还是回到你自己的信上来,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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