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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软塌之上,一年近花甲的老妪平躺着,身上盖着一层薄棉被,安道全手搭在老妪脉搏之上,不多时已知其所患何症。
安道全微微沉吟,心下道:这老夫人乃是积劳成疾,又兼上了年岁身体虚弱,故才这般病态,倒是好好调养一段时日即可,只这般轻而易举便冶好了,却是枉顾了公子的托付,且待某换个说辞。
安道全替老妪掖了掖棉被,面色一正,朝着许贯忠拱手道:“许公子,令堂大人所患之症却也不大不小,乃是积劳成疾所致,只许某开一副药,喝上一两月即可,只你这处山坳却不是个好地方,虽胜在幽静,夏时还好,但如今天气越发凉了起来,老夫人体弱,若再染上伤寒,便是神仙难救了。”
许贯忠闻听此言,直面色一暗,伏地拉住老妪形如枯槁的手,泣声道:“都奈孩儿少年时放荡不羁,一心要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才使母亲积劳成疾;归家后又为隐居避世,让母亲随孩儿居于山坳之中,惹下一身病痛,孩儿真是万事难辞。”
许老夫人握住许贯忠的手,双目斑驳,一脸慈爱的说道:“却哪里关你的事,大丈夫志在四方,我儿满腹经纶,胸有丘壑万千,娘只盼你有朝一日能一展心中抱负,便是死而无憾了。”
“孩儿如今只愿好好侍奉母亲百年,无甚抱负。”许贯忠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之色,嘴角含笑的应道。
只有道是知子莫若母,这许老夫人如何不知自家孩儿心性,年少时走的是千里路,如今读的是万卷书,自比管仲留侯,其志高远。
许老夫人嘴角擎着一抹笑意,扭头朝着祝彪说道:“祝公子,老身去岁时在大名府整日听闻你的事迹,端的是大丈夫所为,听闻你那庄上人丁兴旺,老身在这山谷中住着也怪冷清,不知可否在你庄上求一处安身之地,安度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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