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范仲淹慨然长叹,“当年我被赶出京城,数年辗转,我的长子纯祐也被迫辞去官职,跟随我落魄邓州,但他带妻儿行至许昌时,忽然身患怪病,口吐白沫,身体抽搐弯曲,虽然极力抢救逃脱一死,但也从此瘫在床上,成了废人,阿宁,一个三十岁的健壮男子,你说他怎么会忽然患病?”
“他应该是中毒吧!”范宁顿时醒悟道。
范仲淹点点头,“当时他和妻儿住在客栈,夜里他喝几杯酒后就突然发病了,他妻子慌乱求医,事后却发现酒壶不见了,医师说得很隐晦,说他误食不洁之物,用药给他催吐,但毒已入内腑和骨髓,筋脉萎缩,命虽然保住,但”
说到伤心之处,范仲淹忍不住老泪纵横。
范宁默然,他知道庆历革新时朝廷斗争之激烈,却没有想到激烈到这种程度,连最卑劣的暗算手段都用上了,居然针对范仲淹的儿子下手来进行报复。
范仲淹抹去眼角泪水,又继续道:“这件事就发生在我从京城回邓州后不久,这应该是某些势力对我回京城的一种警告,那时我便意识到我的家人也会遇到危险,也包括你。”
范仲淹歉然对范宁道:“阿宁,这就是我数年来对你不闻不问的原因,我无法保护你,但也不能让某些势力盯住你,所以我只能疏远你,对你的成长一直保持沉默。”
“究竟是什么势力一直盯住祖父?”沉思片刻,范宁问道。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缘故!”
范仲淹又对站在门口的范纯仁招招手,“你也过来坐下。”
范宁和范纯仁都坐下,范仲淹这才道:“你们二人都考上了进士,很快你们就步入仕途,我今天要告诉你们一些朝中之事,当年庆历革新,只坚持不到一年就因朝中反对太激烈而作罢,当时的危机你们想不到,表面上看是贾昌朝王贻永、宋庠、陈执中、吴育等重臣反对,但实际上,整个宗室和外戚都在施压,甚至军队也蠢蠢欲动,官家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只能牺牲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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