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屋时,疲惫忽然像一条铅制的毯子裹在她身上。咖啡因、肾上腺素,甚至刚刚塞进肚子的汉堡全都失了效。倦意像攀缘的藤蔓缠住她的骨头,越缠越紧,仿佛要把她拽倒在地,把她扯碎,让她零落成泥化为尘土。
她本想去叫醒格罗斯基,可有什么意义呢?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困得要命。
该睡觉了。
她把格罗斯基的钥匙扔在桌上。妈的,我好像把他的车丢在咖啡馆了。又多了一个不叫醒他的理由。
眼皮儿越来越沉,她摸索着爬上昏暗的楼梯。脚下的木头吱吱呀呀抱怨个不停。头脑中各种念头飞来飞去,一会儿是路易斯,一会儿是雷恩,一会儿又是加比。哦,加比。我真该给她打个电话。
她走向走廊尽头,走向妈妈的房间。她不想在楼下睡了,今晚不行,今晚她需要一张真正的床。
手落在门把手上。那是一个维多利亚风格的黄铜把手,上面装饰着方形的花瓣。
门缓缓开向黑暗,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是米莉安无比熟悉的气息,它忧伤而又亲切。首先钻入鼻孔的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其次还有难闻的人类排泄物的气味:屎、尿、汗。随之而来的才是声音——
耳边嗡嗡作响,仿佛进入了苍蝇的王国。
米莉安伸手摸向电灯开关。
灯光洒满房间。
但鲜血已经捷足先登。
格罗斯基躺在被子上,双臂像十字架一样向两边张开,一条腿以令人不适的姿态压在身下。墙上、天花板上、床头几的深色樱桃木上,以及床柱上全是血迹。枕头鼓鼓囊囊摆在一旁,上面是格罗斯基的头。
他的头并没有和身体连在一起。
他的嘴巴扭曲张开,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永恒的咆哮。眼球已经不知所终,眼睑肿胀,眼窝看起来像张开的嘴巴。几只苍蝇落在他的额头,在毫无生命的皮肤上得意忘形地跳着死亡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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