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些优哉游哉的意大利人，近来好像也开始认真思考节能对策了。法律规定，暖气一天只能开12小时。即使在石油危机刚刚过去的时候，房间24小时供暖也未曾停过，只是把温度稍稍降了一点。所以，对意大利人来说，这可是个了不起的决断。受此影响，西欧人过去用的令人怀念的羽绒被在今冬卖疯了。

一到晚上10点，暖气都是要停供的，房间里的温度便以10点为界开始下降。如果这时钻进被窝则没有问题，但这样一来宝贵的晚间时间就会缩短，令人无法释然。原本晚餐时是要喝葡萄酒的，如今又有了御寒的大义名分，便要喝度数高一点的酒，有客人的时候更是如此。我家有夏天用的伏特加，放在冰箱里冰镇着。于是这酒冬天里也大受欢迎了。可是，我生性怕冷，啜再多的冰镇伏特加，裹再厚的羽绒被睡觉，心里都会诅咒：让节能见鬼去吧！毕竟我这一辈子研究的主题是地中海文明，而不是北欧文明。

有一次，我心里正这么闹腾着，突然想起几年前煤矿工人坚持长期罢工时，《伦敦时报》曾经刊登过御寒十法。其中一法叫与猫同眠。把自己的苦楚变成了幽默，这也太英国人了。不消说，我赶紧付诸行动。

我们外行能做到的节能，充其量也就是喝点伏特加，与猫咪同眠而已。我痛感真正的节能只能交给那个行当的专业人士去做。

1980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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