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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辆轰隆隆行进着的大车里了,只能平躺着,身子下面是木板,上面也是木板,好象车厢分成很多层,动动手脚,手还能动,脚被什么东西锁住了,凭感觉好象是固定在车厢上的铁环,上面一层的木板距离他的脸很近,不能抬头去看,只能扭头看前面和后面的情况。
车厢是框架式的,所以他能看见外面,大车是黑色的铁做的框架,一辆连着一辆,最前面是巨大的车头,丑陋的黑色的钢铁巨兽,高高的烟囱冒着浓厚的深灰色的烟和大团白色蒸汽,行驶在碎石铺就的路基上,两条乌黑的铁轨延伸到远方。道路两边是农田和大树。在拐弯的时候可以看见车头后面的两节车皮上都是摞的整整清清的木炭,车厢顶部露出一个人的上半身,几排稀疏的绣铁片串成坎肩穿在他身上,中间还挂着个凹凸变形的护心镜,腰间挂着长刀和皮鞭,俨然是押车员。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种怪异的火车,甚至比小时候坐过得蒸汽火车还要粗糙简陋,路旁的景物是如此的陌生,没有电线杆,没有汽车,没有公路,偶尔出现的村落也都是茅草屋顶,黄泥墙壁的窝棚,穿着古装的农人扛着锄头迎着夕阳走在阡陌上。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刘子光心里很惊恐,恐惧来源于未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他百思不得其解,在饥饿,疲惫,紧张的情绪中再次沉沉睡去。
昏昏沉沉地颠簸了不知道几个小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天边一轮硕大的月亮爬了上来,火车停了下来,刘子光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睛,看见一干人从前面的板车上下来,正是在破房子里避雨那帮彪悍的刀客,刀客们忙碌起来,有的生火做饭,有的拿着刀把子挨个敲火车的轮子,貌似在检查车轴。其中一个人走到刘子光旁边的车厢,从最下面的车板上拖下来一个麻袋,把麻袋里黄黄的沙子一样的粉状物倒进一个大桶,又拿起一个脏兮兮的水壶,往大桶里倒水,倒了没多少水壶就干了,那人咕哝了一句,扯开衣服的下摆,洋洋洒洒的在大桶里撒了一泡尿,顺手抄起根棍子就在桶里搅和起来,刘子光看得莫名其妙,那人已经提着桶走过来了,用一把长柄的铁勺子,在每个旅客的头旁的木板上倒了一坨黄黄的膏状物,“今天水不够了,便宜你们这群狗日的,能出这么稠的饭。”显然那人很是愤愤不平。刘子光恶心地要吐,但肚里能吐出的却只有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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