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亮,男,江苏盱眙县人,1936年 12月生于南京。1957年因在《延河》文学月刊上发表长诗《大风歌》而被列为右派,遂遭受劳教、管制、监禁达十几年,其间曾外逃流浪,讨饭度日。 1979年9月获平反,1980年调至宁夏《朔方》文学杂志社任编辑,同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81年开始专业文学创作。先后发表了短篇小说《邢老汉和 狗的故事》、《灵与肉》、《肖尔布拉克》、《初吻》等;中篇小说《土牢情话》、《龙种》、《河的子孙》、《绿化树》、《浪漫的黑炮》、《男人的一半是女 人》;长篇小说《男人的风格》、《习惯死亡》、《我的菩提树》。
张贤亮的全部作品集
《灵与肉》内含3个中篇3个短篇。中篇小说《土牢情话》以第一人称我的口吻,采用倒叙的方式讲述一个年轻的“摘帽右派”在文革中蹲土牢时遭遇的一段感情经历。姑娘姓乔,丰腴、妩媚而又端庄,是看押我的班长。因为爱我,不顾危险夜里送饼子给我,夏天利用职权把我安排在靠窗凉快的位置,冒死往外递条子,得知我将被迫害,大胆提出私奔。可我,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对信念虔诚的悔悟,全部向当局坦白,导致善良的乔姑娘被领导糟蹋。短篇小说《普贤寺》文字洗练,情节简单,感情真挚,黄昏之恋犹如丁香花淡淡飘香。主人公罗是印尼爱国华侨的儿子,从小回国读书,因为历史的原因,虽未被整,但直至退休仍单身一人。也正因为无事无牵挂,被朋友引导学佛,在普贤寺请愿的活动中,与梅老太相识、结缘。短篇小说《邢老汉和狗的故事》是通过一个孤独老汉与狗的情谊,讲述邢老汉和一女子短暂、凄美而酸楚的生活。七十年代初,我国某些省份闹饥荒,这个女人为了让家里的两个娃和公婆多吃上一口,背井离乡来邢老汉村子讨饭,好心的老汉收留她,照顾她,拿他当老婆待,想长久和她过日子。可秋收后女人拿着少于自己劳动成果的那份粮食和50元钱,离开了。一只流浪的狗恰在此时出现在老汉身边,填补了老汉情感的空虚。但饥饿的年代,狗是不能活的。唯一的伙伴被打死后,老人也很快离世。三年半后一封从陕北寄给老汉的信,让人冷透的心略暖了些。短篇小说《灵与肉》是张贤亮的代表作之一。其中的人物许灵均、秀芝为广大读者耳熟能详。许灵均,从一个地主小姐和一个留洋学生不自由婚姻的产物,到娘死爹弃睡马槽的苦孩,再到新中国的教员,之后赶上历史的热潮成了“老右”下放到农场放马,一系列角色的转换注定了生活的多磨难。善良热心的放牧员帮他“拣”了个四川媳妇秀芝,成了家,生了娃。右派摘帽后,更加强化了他对这块土地的感情,因此他拒绝了父亲为他们全家办出国的诱惑,决然地选择留在这片他深爱的土地。中篇小说《浪漫的黑炮》讲述的是由于一封“丢失黑炮301找赵”电报给工程师赵信书招惹来了一系列的荒诞的事情。这个故事属于八十年代流行于中国文坛的一种文艺作品“干预现实”、“解剖社会”的代表。通过一个离奇搞笑的故事,讽刺了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着的那些复杂的矛盾和奇异的心态,并借用赵信书这样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围绕他的遭遇,反映在历史变革时期对待知识分子的不同态度,引发人们的思考。张贤亮笔下鲜有硬汉形象,中篇小说《河的子孙》塑造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魏天贵。他是黄河岸边某大队的党支部书记,是个鬼点子多的农民干部。他在几个大领导最危难时伸出援手;在全国闹饥荒的年代,大胆地领着农民侍弄黑田,全大队无一人饿死;在“上面”非要抓几个阶级敌人进大狱时,他让自己的好兄弟光棍郝三顶上;他亲手放了整他的造反派头头一命;面对爱他的女人,他痛苦而又理智地作出选择
《青春期》是一部中短篇小说集,收入了一个短篇,两个中篇,分别是《初吻》、《早恋》、《青春期》。《初吻》是一个唯美的短篇小说,创作于1984年。记叙的是“我”上中学时一段蒙昧、甜蜜的情感经历。《早恋》创作于1986年,这部小说的题材不同于张贤亮其他的大部分作品,写的是一群高中生的生活。小说以王文明“猥亵”徐银花为主线,以王文明捏了徐银花的胸脯开头,以几个同学在徐银花的自杀现场祭奠收尾,中间穿插记叙了几个男女学生各自的家庭背景及他们关于“早恋”或“性”的不同经历和反应。从“学生”和“老师”(包括家长)两个不同的角度探讨了中学生青春期教育的缺失问题。《青春期》创作于1999年,作者开篇探讨了什么是“青春期”,并为自己似乎并没有经过“青春期”这段时期而感到不甘和自我怀疑,继而按图索骥般记叙了“我”在六岁、十三岁、三十九岁时遇到的几位让“我”“青春期”症状发作的女性,以及生命中几次热血勃发的打架斗殴事件
是一部反映知识分子心态的长篇小说,张贤亮打破以往传统叙事模式,采用意识流的手法讲述一个经历过“文革”的知识分子,若干年后的内心自省。他曾经主动地去寻找过死亡。死亡是一次壮举。由于这种壮举一生中只能进行一次,因而具有绝顶的重要性。那是在劳改农场的一次晚点名之后,他一百听着一、二、三、四……十二、十三、十四……的报数声,一面思索着寻死的方法。目的确定之后,方法是很关键的。没有月亮,天和地都一片漆黑。仿佛有星光,还有队长手中的马灯乱晃。各个组的报数声都隐蛇。这时他觉得有一丝阴森的仇恨和令人心悸的爱意纠缠在一起,从心氏冉冉升起。
一部现代版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一个高帅富的阳光大男孩小陆,因一起汽车刮碰事件,结识优生优育专家刘主任,继而被请去化验精子,结果其精子量为每毫升超过一亿六千万个,是罕见的最理想、最优良的“人种”。收废品起家的王草根,已成c市重量级人物,却为没儿子传宗接代一筹莫展,刘主任恰在他新收购的众生医院任职。“一亿六”小陆的背后更有强大的保护网让他远离这场争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群普通人的不寻常奋斗。貌似荒诞的故事,背后竟有别样的真实。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是一部小长篇,记录了“我”从劳改农场放出来后,在一个曾被称为“鬼门关”的农场里,遇到了八年前,还在劳改农场时有过两面之缘的女人黄香久。虽然此前,只曾见了两面,而第二面只是匆匆路过时遇到,但是这个叫黄香久的女人,却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第一次见到黄香久,是在劳改农场水稻田间的排水沟里:黄香久正在洗澡!黄香久仿佛忘记了一切,全神贯注地享受着洗澡的快乐,她忘记了自己,“我”也忘记了自己。这一幕那么完美地震撼了“我”,以致于后来,当我在“鬼门关”再次与黄香久的相遇、直至结婚,都无法逾越当时的感觉,也就注定了这段婚姻的不完美。更何况,可能是由于长期的压抑,“我”与黄香久结婚后好几个月的时间里,都无法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在此期间,黄香久与农场的队长的一次出轨正好被“我”撞见。虽然后来黄香久百般俯就、委曲求全,都无法挽留“我”离开的心。最终,在预感到中国又要变“天”后,“我”毅然与黄香久离婚,踏上了迷茫的逃亡之路。
《绿化树》发表于1984年2月,它是“右派”小说的代表作之一,无疑也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最优秀的作品之一。作者以第一人称“我”为主线,叙写了“我”两次“劳动改造”之间在一个陌生的农场短短两三个月间的经历。作品通过人物的一系列忏悔、内疚、自责、自省等内心活动的描写,对饥饿、性饥渴和精神世界的困顿等问题进行了思考与解读,展现了特定年代知识分子的苦难遭遇。同时,作者又在《绿化树》中表现了艰辛生活中的美好闪光。这种闪光通过人物的塑造来体现,像马缨花、谢队长、海喜喜等。他们以人性的温情、健康的体魄和面对艰辛时强悍的乐观,给“我”信心和温暖。这其中,尤以马缨花着力最多,最为动人。她漂亮、壮实、热情、爽朗,本能地拥有在艰难环境中生存的能力,而且生存得很好。她对“我”的一切疼爱、怜悯、帮助,并非出于男女情欲的性吸引,更多的是一位善良女子对一个无依无靠、穷困潦倒、遭人欺凌的落魄男子的本能同情和怜悯。她像母亲养儿子似的用白馍、杂合饭和爱抚抚慰着“我”,使“我”成为正常的人。小说用现实主义的手法,兼具浪漫主义诗情,真实、艺术地再现了生活。在清水里泡三次,在血水里浴三次,在碱水里煮三次。阿·托尔斯泰在《苦难的历程》第二部《一九一八年》的题记中,曾用这样的话,形象地说明旧知识分子思想改造的艰巨性。当然,他指的是从沙俄时代过来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然而,这话对于曾经生吞活剥地接受过封建文化和资产阶级文化的我和我的同辈人来说,应该承认也是有启迪的。于是,我萌生出一个念头:我要写一部书。这一部书将描写一个出身于资产阶级家庭,甚至曾经有过朦胧的资产阶级人道主义和民主主义思想的青年,经过苦难的历程,最终变成了一个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者。这一部书,总标题为《唯物论者的启示录》。确切地说,它不是一部,而是在这总标题下的九部系列中篇。现在呈献给读者的这部《绿化树》,就是其中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