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面前这个男人,从此以后是虽有若无、无需一提的了,这一点现在她已经确信不移。
她从他身边走开去,走到山路上,就坐在地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管自己独自说话。
“哎呀,多难哪,”她这样说,“要描述这么简单的痛苦,一种爱的痛苦,是多么困难。要能遇到一个人,能够跟他谈谈,该是多么美妙的安慰!这老头有过各种困难,他都脱身解除了,只有不可避免的死这一条,无论怎样,可怎么对他说呢?”
“请到这边来,”昂代斯玛先生恳求说,“您搞错了。其他一切都无所谓,只有一件,您再给我说说。喂,请过来呀。”
她不情愿去,还是顺从了,走到他这边来。
她说:“我们曾经是那样忠诚那样专—不分日夜结合在一起,甚至我们有时候会感到羞愧懊悔,因为我们看到自己受到了如此幼稚的惩罚,不许有其他比我们的会晤更冒险的会晤。”
昂代斯玛先生威严地抬起手来,往她那边伸过去,她拒绝去握那伸来的手。
“瓦莱丽,瓦莱丽,”昂代斯玛先生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她走了,”她厌恨地说,“您知道她穿过那些广场,还是一年之前,她穿过那些广场、那些街道。金发的女人啊。眼睛里看到的永远是那金发。她只顾吮着糖果,眼睛还看着另一些糖果,可惜不能把所有的糖果一次都含在嘴里。”
昂代斯玛先生脸上布满了凝固不变的微笑。
“这个小瓦莱丽,一向如此,一向如此。”
在他们上山一向确定要走的那一侧的山脚下,出现了低沉的汽车的马达声,回声也在四处反响着。
那女人立刻抓住老人的手,摇着它。
“喂!喂!这是瓦莱丽的车!”她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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