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尔·克雷齐马尔那时还年轻,最多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他生在宾夕法尼亚州,父母都是德裔美国人。他在他出生的这个国度接受了音乐教育。然而,那个古老的世界,那个他的祖父母从前离开过的地方,那个不仅有着他的生命之根,而且也有着他的艺术之根的地方,却早早地把他召唤回来,而且还是把他召唤到我们这里来当凯泽斯阿舍恩教堂合唱队指导兼管风琴师。在他的漫游生涯中,他在一个地方的停留时间很少有长过一到两年的——他在我们这里的停留也只不过是承前(因为他此前曾在帝国和瑞士的一些个城市小戏院里做过乐队指挥)启后的一个阶段而已。他同时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管弦乐作曲家,他创作了一部名为《大理石雕像》的歌剧,该剧在好几个地方的舞台上上演,受到观众的欢迎。
他的外表不大起眼,是个矮小敦实的男子。圆圆的脑袋,小小的经过修剪的髭须,爱笑的棕色眼睛,目光时而深沉,时而跳跃不定。如果说凯泽斯阿舍恩还能有那么一点点精神文化生活的话,那么,他就是这样一种生活的一个真正的促进者。他的管风琴演奏专业而卓越,只可惜社区里懂得欣赏的人却是寥寥可数。不管怎样,下午对公众开放的教堂音乐会总能吸引相当多的人前来倾听,他在这些音乐会上演奏米歇尔·普莱托里乌斯、弗罗贝尔格尔、布克斯特胡德,当然还有塞巴斯蒂安·巴赫的管风琴音乐,以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和风俗画风格的,产生于亨德尔和海顿鼎盛时期之间的作品,而阿德里安和我则是这些音乐会的常客。此外,他还在“公益活动协会”的礼堂里孜孜不倦地作了整整一个演出季的报告,而在讲解的过程中,他既会用手在钢琴上,又会用粉笔在黑板上进行演示。然而,同他的音乐会相反,他的报告,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可以说是彻底地失败了。它们之所以不成功,第一是因为我们的居民对报告根本不感兴趣,第二是因为他报告的内容不仅不是通俗的,反而是固执任性和闻所未闻的,第三则是因为他的口吃的毛病使得听他说话俨然一次令人不安的、设置了重重障碍的航行,时而叫人胆战心惊,时而又让人忍俊不禁,而且还特别能够分散思考本身所必需的注意力并将其转化为一种焦虑的等待,等待那下一个久坐不起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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