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五年五月十七日,是个晴朗的日子。天还没大亮,白先生就和他的助手比尔·胡缚理背着药箱,借着朦胧的晨曦,悄然走出了教堂的大门。
初夏的凌晨很安静,十天前,在这座城市的北门桥边,一个叫舒狗儿的中年人被凌迟处死。白斯德望清楚,这舒狗儿大号“舒光富”,是咸丰、同治年间贵州有名的义军首领。
远远的六广门城墙边,蹲着一个小贩,他没像大白天那样“热碗耳糕,热碗耳糕……”地吆喝。因为,街上除了几个巡逻兵,行人屈指可数。
在威清门,抚标贵阳营的两个士兵刚刚接哨,他们一边开城门,一边打着呵欠,问白先生去哪里。白先生脸上微笑着,拍拍药箱。
两个兵转过头,继续打他们的呵欠。
前段时间,白先生因为生病,已有近半年时间未出门了。
平时白先生出门,身后总会跟着一大帮好奇者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有时即便是走路,他也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弄得他步子都迈不开。这也难怪,咸丰年间,像白先生那样的人,贵阳城里不多见。白先生不姓白,他是法兰西人。
法兰西与大清国是有所不同的,例如纪年方式,大清国用的是天干地支和皇帝的年号,他们法兰西则采用“公元”——即白先生所说的“主历”纪年。白先生说,咸丰五年是“主历1855年”。
白先生来贵州很快就熟悉了中国的礼节,他学着贵阳绅士的样子,逢人就打拱作揖,认识不认识的都赔着笑脸说“幸会”。不过,他的中国话还不很流利。
他一边打拱作揖,一边费劲地弯着喉咙管学说中国话:“我——皮埃尔·白斯德望,法兰西人。鄙人,前来大清国,是向贵国的高僧大德取经……”这段话阴阳怪气的,人们竖起耳朵,听了好一阵才把语义弄明白。皮、埃、尔、白、斯、德、望!嗨呷——他们法兰西人,光姓氏就叽哩咕噜一长串,哪有大清国的“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好记!那名字一长,喊叫起来就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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