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佩塔老是想起艾伯特·达尔德,想起他满身的疤痕。她知道自残会上瘾,要是他继续伤害自己,很可能会一次又一次地被交付精神疗养院,直至与医院长期收容的那些病人一样精神失常。
艾伯特·达尔德不该被交付给医院。他需要帮助,至少需要有人试着了解为何在一年前他的焦虑忽然加剧,压抑所有感情甚或记忆,以致必须用自残的痛苦方式来获得力量。自我肯定和短暂的解放。斯卡佩塔回想起他在飞机上如何与周遭一切疏离,只顾玩印有斧头图案的暴力纸牌。她想起他害怕没人来接他、害怕被抛弃的那份绝望。她怀疑那伤痕绝不是一天形成的。
斯卡佩塔越想越气,怎么也无法谅解本该照顾他、挂念他安危的人。
她在拉尼尔医生的客厅里喝咖啡,边翻看她的笔记本,找到了艾伯特苦苦等待姨妈来接他时——那个姨妈不但无意接他,还刻意安排斯卡佩塔照顾他——给她的电话号码。如今基顿太太究竟包藏什么秘密或盘算已不重要,总之她的目的是诱引斯卡佩塔到她的屋子,听她陈述她对夏洛特·达尔德之死的看法。也许基顿太太正在得意,以为她对那桩命案的理解与常人无异。
斯卡佩塔拨了电话,十分讶异竟然是艾伯特接听。
“我是在飞机上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女士。”她说。
“嗨!”他和她打招呼,语气充满惊喜,“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我姨妈说你一定不会打。”
“她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出去了。”
“她是开车出去的吗?”
“不是。”
“我一直惦记着你,艾伯特,”斯卡佩塔说,“我还在城里,但很快就会离开。我在想,我是否可以去探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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