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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时代与文学的思考——致维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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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熙兄:

在北京开政协会期间,一天在王蒙家吃饭,王蒙说起他有一次在什么会上讲话,称你是“大墙文学之父”,有听众又问:那么张贤亮是什么?他说他是这样回答的:张贤亮是“大墙文学之叔”!这当然是他特有的幽默。不过我倒认为,如果可以把描写在严峻的现实之中,在大墙铁窗之内而不丧失积极的本质的、大写的人的作品称为“大墙文学”的话,的确是你的《红玉兰》开了这种题材的先河,所以把我的名字排在你的后面是恰当的。故此,在这里我应该称你为“兄”。

感谢你对《绿化树》的赞赏和所提的中肯的意见,但我对《绿化树》,和你对《雪落黄河静无声》一样,也不准备多谈。“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理解我们作品的,我们引为知己;暂时不理解或对我们作品持否定态度的,我们要以更高的艺术性所表述的思想去争取理解。从大墙里出来的人,早已把社会主义民主精神奉为自己重要的生活准则。我们对知遇之情特别感激;我们对不同意见也更为虚心。这里,我只想就你在给我信中提出的这样一个重要的问题谈一点想法。

你说:“我们文学的现状,比起深刻迅猛的经济改革来步子显得有些扭捏,甚至出现了局部的停滞或裹足不前、何故?……作为上层建筑的文学艺术,何以会产生和经济改革的顺差和相悖的反差?”确实是值得我们深思。

维熙兄,我不想探讨造成这种文学现象的非文学原因,我只想说,如果因种种非文学的原因而使文学的步于“扭捏”、“局部的停滞或裹足不前”,以及“和经济改革的顺差和相悖的反差”,那就决不仅仅只会妨碍文学的发展。这种现象即刻会反馈到文学以外的领域,对我们的经济与体制改革都非常不利。经济繁荣,文学停滞,社会主义在这样的双轨道上进行是不可想象的。最近,我读了一些探讨西方现代社会的理论书籍,又去了一趟北欧,给我一个非常强烈的感受是:如果我们不万分重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不大力促进社会主义文学艺术的繁荣,那就不能充分发挥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在我们“深刻迅猛的经济改革”之后而出现的经济繁荣的社会中,也将和西方一样出现种种“社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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