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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巴努什不再让人发笑的日子 小说的历史作为对历史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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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我们还能够为自己要求这个陈旧的权威吗?我要说的仅仅是纯粹个人的认供:作为小说家我始终感到自己在历史之中,即在一条道路的中间,正在同在我之前,甚至(要少一些)也许和将要来到的人们对话。当然我说的是小说的艺术,而不是任何别的,而且我说的是我所看到的这个样子的它:它与黑格尔的极人道的理性毫无关系;它既不是预先决定的,也并不与进步这个想法相认同;它是完全人道的,由人们来实现,由某几个人,并且在这一点上可以相比较于单独一个艺术家的演进:他有时行为平常,而后又无法预见,有时才华横溢,而后又了了无奇,并且他经常错失机会。

我正在声明加入小说的历史,而我的所有的小说却散发着历史的恐怖,这个敌对的、非人道的、未被邀请并不受欢迎的力量从外部侵入我们的生活,将它们摧毁。然而我的这种双重态度丝毫不缺乏不一致性,因为人类的历史与小说的历史是不同的事。如果前者不属于人,如果说它作为人在其中无任何把握的外来力量而君临于人,小说的(绘画的,音乐的)历史则产生于人的自由,产生于他的完全个人的创造,和他的选择。一种艺术的历史之意义与历史的意义是对立的。一种艺术的历史,通过其自身的特点,是人对于无个性的人类的历史所作的报复。

小说的历史的个性特点?在几个世纪的过程中,为了形成一个独一的整体,这个历史难道不应该由一个共同的、永久的,因而必然具有超个性特点的方向所统一吗?不,我以为,甚至这个共同的方向也始终是有个性和有人性的。因为,在历史的赛跑中,这一艺术或那一艺术的观念(小说是什么?),及其演进的方向(它从哪里来往哪里去?)都不断地被每一个艺术家,被每一件新作品所确定和再确定。小说历史之方向,便是对这一方向的追求,是它持续不断的创造与再创造;追溯既往,它始终包容小说的全部往昔:拉伯雷肯定从未将它的《卡冈杜埃—庞大固埃》(GARGANTUA-PANATAGRUEL)称为小说。这在过去不是小说;它成为了小说是随着后来的小说家[斯特恩(STERNE),狄德罗,巴尔扎克,福楼拜,万库拉(VANCURA),贡布罗维茨,拉什迪,齐斯(KIS),沙穆瓦索(CHAMOISEAU)]从中吸取灵感,公开地称其为先师,因而将其纳入小说的历史,更甚者,将其推为这一历史的奠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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