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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一次实际发生的死亡并为它做永久的防腐,是只有照相机才能做到的,而摄影师在战场上拍摄的死亡那一瞬间(或就在那一瞬间之前)的照片,往往跻身最著名和最常被复制的战争摄影之列。由埃迪·亚当斯一九六八年二月在西贡街头拍摄的越南南方总警察局长阮玉湾准将枪杀一名越共嫌疑犯的照片,其真实性是不容置疑的。然而,它却是由阮玉湾准将策划的:他把那名反绑双手的囚犯带到聚集着一群新闻记者的街头,如果不是有那群新闻记者在那里观看,他就不会执行这次当场处决。为了方便他背后的相机拍到他的侧面和囚犯的正面,他站在囚犯身边,然后把枪口对准囚犯。亚当斯的照片展示子弹射出的瞬间,那脸部扭曲的死人还未开始倒下。至于观看者,我这个观看者,哪怕是在照片拍摄之后数十年……一个人可以久久凝视这些面孔,但始终难以摆脱这种共同观看的神秘感和猥琐感。

更令人不安的是有机会观看那些已知道自己被判了死刑的人:一九七五年至一九七九年在金边郊区毒树陵一座由一所中学改造的秘密监狱拍摄的六千张照片。有超过一万四千名柬埔寨人,因“知识分子”和“反革命”罪名而死在这间杀人屋里。这次暴行的纪录是由红色高棉档案保管员做的,他们让每一名囚犯在被处决前拍一张照片。这批照片,被选辑于一本叫做《屠杀场》的摄影集里,使我们得以在几十年后也能凝视那些凝视着镜头、因此也是在凝视着我们的面孔。卡帕在一定距离外拍摄的那位西班牙共和派士兵,如果我们相信照片是真实的,则他只是死去罢了:当他倒下时,我们看到的无非是一个颗粒状的人影,一个头和一个身体,一种力量,突然偏离镜头。而这些柬埔寨男女老幼,则是在几尺外被拍摄,通常是半身照,他们一就像在提香的《马斯亚斯被剥皮》中阿波罗的刀永恒地要降落一样——永远地凝视死亡,永远地即将被杀,永远地受冤枉。而观看者的位置,正好是相机背后那个走狗的位罝——这种经验是令人作呕的。那个监狱摄影师是有名有姓的——他叫严延。他拍摄的对象是无名的受害者,表情惊骇、身躯消瘦、衬衫上端别着号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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