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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颜色玩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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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好久不见冯叶,最近重逢,见她风采依旧,很高兴。她法国、美国、香港三地走,却不忘在巴黎画画,准备开画展,用功不断。看到她,自然格外怀念她的乾爹林风眠先生。林老是一位永远教人尊敬和缅怀的长者。当年有机会跟他见面、谈天、吃饭好几次;他不太说话,笑嘻嘻坐在那里就教人觉得是精緻的国宝级艺术品。黄永玉先生怀念林老的《离梦踯躅》说:“一个小小的精神十足的老头。不介绍,你能知道他是林风眠吗﹖不知道。普普通通的衣着,广东梅县音调的京腔,谦和可亲,出语不凡,是个道不出缺点的老人。”林老二十出头就当了美专校长,李苦襌、李可染都是他的学生,不问政事,文革时期却受到折磨,亲手把一大堆画作浸到沖凉缸里毁掉。永玉先生的文章说:

九十二岁的八月十二日上午十时,林风眠来到天堂门口。

“干什么的?身上这么多的鞭痕?”上帝问他。

“画家!”林风眠回答。

(二)

我一直喜欢留意林风眠作品的颜色。他用颜色说话:颜色是他的文字。他有本事化出几百种的绿、几百种的红、几百种的蓝,甚至黑色都能渲染出不同的故事。林风眠的颜色不朽。我是凭感觉这样推论的,后来才在永玉先生的文章里找到了证据:“在上海有一次他对我们开自己的玩笑,说自己只是一个‘弄颜色玩玩的人’,是个‘好色之徒’。”

文人组字成文,画家染色传意。抄字不难,难在配字;涂色不难,难在染色。我的老师亦梅先生当年买到王冕的墨梅册页,他一页页轻轻翻给我看,彷彿怕弄痛了梅花。他说:“花密枝繁,固然讲究佈局;行笔劲健,看来生意盎然;可是,最难的是墨色的控制,枯者见肉,润者见骨,同一笏墨,竟化出多少种的姿色啊!”我於是学会看透同一颜色中的不同颜色。亦梅先生教我做旧诗,常常骂我只会拼凑词语,不会配出新意。自他讲了王冕墨梅之后,我慢慢开窍,写了一首七绝,末两句是“自是春归人拾梦,落花何必问东风”,先生在句旁用朱笔圈了十四个圈。先生说:你学会用你的心去写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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